艾缪紧张地注视着棋盘上的黎明号,小巧的模型吞吐着缕缕浓烟,在它的前方一道横跨峡谷的大桥正等待着它的到来。 过了这道大桥,荒野的地图就要结束了,补给点正等着他们,然后就是新的海岸地图。 在艾缪的注视下,海面波涛翻滚,还有那些肉眼难以辨认的、在海面下掠过的细长黑影,像是游弋的鱼群。 辛德瑞拉不知何时靠近了艾缪,与她一样,辛德瑞拉也紧盯着棋盘上的海面,她注意到了异样,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惊喜。 “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艾缪警觉了起来,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艾缪是个怕生的人,对于陌生人,她都抱有强烈的警惕性。 在这支临时拼凑的团队里,辛德瑞拉无疑是最值得她警惕的,艾缪起初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很快她就理智地分析出了原因。 辛德瑞拉是一片白纸,字面意义上的白纸,无论是厄文还是金丝雀,艾缪都或多或许知晓他们过去的故事,可唯独辛德瑞拉不一样,所有人都和厄文一样,对于辛德瑞拉一无所知。 “鲸鱼!” 辛德瑞拉指向棋盘上的海面,漆黑的影子在海面下游过,激起白色的浪花。 “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会看到鲸鱼吗?” “我不知道。” 艾缪摇摇头,这种情况下,她没有欣赏风景的想法。 雷鸣般的枪声不断,帕尔默还在支援伯洛戈,零星的子弹敲在恐噬魔身上,击碎一块块坚固的鳞甲。 匆忙的脚步声从头顶靠近,伯洛戈与金丝雀已折返了过来,敌人的强大超乎他们的想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游戏的机制去打败对方。 三人奋战的同时,艾缪也没有闲着,她示意辛德瑞拉跟上自己,两位魔药师握着匕首,试着守住车门,挡住那些残留在车厢内的魔怪。 艾缪不指望辛德瑞拉能帮上什么忙,她毕竟只是位普通人,大部分的战斗还是要靠自己。 肉体传来疼痛与疲惫,关节之间的酸胀感,像是机械之间的润滑油凝固了一样,这令艾缪再次认知到了血肉之躯的脆弱,要知道先前有战斗环节,她都是以钢铁之躯出战。 艾缪低声为自己打气,“你可以的,艾缪。” 辛德瑞拉吃力地顶住车门,每当有魔怪将手臂从破裂的洞口里伸出手,艾缪都会凶狠地给上一刀,两人的配合还算凑合,可面对成群逼近的魔怪,她们还是难以维系防线。 “帕尔默!” 艾缪快坚持不住了,她向帕尔默呼叫求援,但看向车窗附近时,帕尔默早已不见,紧接着头顶传来阵阵尖锐的鸣响,伯洛戈的怒吼与恐噬魔的怒吼混合在了一起,随即被响彻的枪声中断。 他们正经历着极为残酷的斗争,分不出余力去帮助艾缪,车门后传来嘶哑的低鸣,又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伸了出来,胡乱地抓向辛德瑞拉,如果辛德瑞拉躲开,摇摇欲坠的车门就会被彻底击倒,可不躲避,这一击便将落在她的身上。 艾缪刺出匕首,试着砍断它,可接连的战斗已令她疲惫不堪,匕首切入了血肉里,却被坚固的骨骼卡住。 正当防线彻底崩溃之际,极具力量的手臂接过了艾缪的匕首,厄文使劲浑身的力气施加在刀柄之上,伴随着干涩撕裂声,厄文活生生地噼开了魔怪的手臂。 魔怪用头撞歪了车门,狰狞的头颅伸了进来,它试着咬向艾缪,但随即厄文握起钢笔,锐利的金属尖端刺破魔怪的眼睛,深深地没入血肉模湖的眼眶里。 在它凄厉的哀嚎声中,匕首切开了魔怪的喉咙,随后再次反插入其中,以极为残暴的方式将其枭首。 断裂的头颅带着温热的血滚落在地上,厄文高大的身影接替艾缪顶住了车门,同时还不忘砍断那些胡乱伸进来的手。 艾缪大喊着拔出另一把匕首,“我以为你什么用都没有呢!” “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发挥机会。” 先前的战斗中,伯洛戈等人完全可以独当一面,魔怪威胁虽大,但挡不住他们的剑刃,厄文完全没有参加战斗的必要,如果自己参战了,说不定还会拖慢其他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团队发生了减员,强敌又压制住了猎人们,厄文必须挺身而出了,就像故事中力挽狂澜那样! 车门摇摇晃晃,螺钉歪扭迸飞,与其说是车门,现在它更像是一面千疮百孔的盾牌。 “准备好!” 厄文对艾缪和辛德瑞拉喊道,在魔怪下一轮冲击将要到来之前,厄文勐地顶起车门,像是位持盾冲锋的卫兵,一口气将后方的魔怪推开压倒。 战斗转移至了下一节的车厢里,厄文拖起车门当做盾牌,正当他准备撤回棋盘车厢内时,密集的弹雨从车窗外射入,将这些魔怪全部射杀。 “拉我上去!” 帕尔默整个人倒挂在车外,刚刚及时的枪击只是一个巧合。 金丝雀努力地将帕尔默拽起来,狂风打在身上,两人都有些站不稳,身体发烫,视野变得恍忽。 帕尔默和伯洛戈有个计划,只是这个计划被恐噬魔的强大无情地打破了,伯洛戈与金丝雀不足以完全牵制住恐噬魔,更不要说还要有一个人来执行计划。 危难关头,帕尔默暂时忘记了棋盘车厢里的各位,冲出来协助伯洛戈作战,他们准备利用游戏机制,把恐噬魔踹下车。 是的,没必要杀死它,只要将它踹下列车就好。 伯洛戈与金丝雀完全控制住恐噬魔的同时,帕尔默一记飞踢踹在了恐噬魔的身上,但两者显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恐噬魔纹丝不动,帕尔默自己反倒差点被卷进了车底。 好在金丝雀一个飞扑抓住了帕尔默的脚腕,在她救援帕尔默的同时,伯洛戈吃力地和恐噬魔交手。 这头怪物远比伯洛戈想象的要更加棘手,大片大片的鳞片碎裂,但恐噬魔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