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
“伱要没事,就帮忙送送她。她平时都是十点不到,能赶上一趟夜班车。今天太晚了,她有点害怕,不大敢一个人回去,你能不能给她壮个胆?对了,她说回去的胡同里老聚着几个痞子喝酒弹吉他,见她就吹口哨……”
罗广亮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请求,看着那有些害羞的张蜜,一下子就傻眼了。
沙经理还以为他不愿意,用手一拍旁边的餐厅经理。
那经理赶紧缠磨着央求,“您也是常来常往的老顾客了,说来都是朋友,就帮帮忙呗。这大晚上的,我们职工也没几个了,今天还不知道拉晚到什么时候呢?这样,您明儿再来,我请您喝黑方……”
“去、哪儿啊?她住什么地儿?”罗广亮反应过来,强压激动,打听目的地。
“广渠门那边……好像也就两三站地的距离。怎么样?行不行?”
说实话,不顺路,完全是南辕北辙。
但意识到自己终于有机会能和张蜜独处一路的罗广亮,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三站地?
他只觉得路太短,巴不得这姑娘住海淀呢。
或许这惊喜来的实在太突然,找到车后,罗广亮扳着车锁的手都直打哆嗦。
他硬是出了一脑门子汗,车锁就是打不开。
他想踢自己的破自行车一脚,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
好在,当张蜜等的有点不耐烦了,焦虑地问出一句,“怎么了?您的钥匙坏了还是锁坏了……“的时候。
终于,那冥顽不化的车锁“啪”地一声跳开了。
“钥匙不好用。”
罗广亮为自己的笨拙耽误了工夫而感到抬不起头来,但此时心里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推着车走到马路中间,罗广亮和沙经理说了声“回见”,张蜜也对餐厅经理和沙经理表示了感谢。
然后他们就一起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刚开始的时候,俩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这年头风气使然,如果不是宁卫民这样的穿越者,陌生男女的边界感很强。
没有人一见面就男的带女的,大咧咧共乘一辆自行车的。
所以一条重文门东大街,绕过了几十座居民楼,一直都是罗广亮推着车在前边走,那个张蜜在后边跟着。
没灯的地方张蜜离罗广亮很近,好像马上就要抓住他的背了。
有灯的地方张蜜又离他挺远,踏踏的脚步声至少在五米开外。
遇到叉路,好像生怕罗广亮回头似的,张蜜远远关照一句,“往右拐。”
罗广亮便顺从地拐过去。
很长时间,他找不到说话的勇气和机会。
而在他想象中,张蜜连长长的眼睫毛都一根根清晰可辨,无比温柔。
她的皮肤很白,她的脸颊也有点消瘦,这一切都使她更加清秀。
尽管她的头发有点短了,让人看上去就像一个假小子。
可她面容是那么的精致和妩媚动人,怎么看都是个讨人喜欢的美人儿。
她的睫毛那么长,不会是假的吧?
罗广亮无法解释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
按说在街上遇到漂亮姑娘,忍不住偷偷看几眼的情况是常有的事儿。
可是这一次心情大不一样,为什么?
没有遇上那些老沙说的马路痞子,没人吹流氓哨去惊吓骚扰这姑娘。
这让罗广亮深感失去了一次表现的机会。
这种机会也许再也不会有了。
除此之外,他有什么表达自己感情的最自然的方式呢?
没有,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不想无端去打人,但他希望有人能来挑衅,打他,然后抵挡。
他相信自己的抵挡在姑娘面前必定会凶猛非凡,会给所有看到的人留下深刻印象……
就这样,当罗广亮陷入自己的胡思乱想时,不知不觉走了两里地的距离。
张蜜似乎是走累了,也或许是今天的演出累坏了,终于主动开口。
“……哎,师……师傅……您的车胎气儿足吗?”
“足啊,怎么了?”
“我脚疼……您看,能不能……”
“哦,明白。那……你上车吧,只要你不介意,我骑车带你……”
“那太谢谢了,师傅,真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别客气……”
终于,两个人像坐在了一辆自行车上。
姑娘尽管还是有些害羞,手只敢抓住车后座的铁条,压根不敢触碰到罗广亮,这点和正常的情侣还是有较大差距。
但也绝不像刚才那样沉默着,一言不语了。
在罗广亮蹬车的过程里,为了不显得太尴尬,她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师傅,我挺重的吧?”
“没有……”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让您受累了,师傅……”
罗广亮自然幸福得跟花儿一样,几句话一说,他也胆儿大了,嘴皮子也利索多了。
“别叫我师傅,太客气了。我姓罗……”
“哦,罗……罗大哥。那您在哪儿工作?”
“我是个体户……我常上这儿来……”
“嗯,我记得您,我第一次登台那天,是您叫好来吧?”
“……是我。”
“您还挺时髦的,个体户懂得西餐文化,愿意来马克西姆的人课不多。”
“嗨,我也谈不上懂,原先是跟朋友来的。”
“您今天的样子挺凶的,我还以为你不愿送我呢。一直不敢跟您说话,实在对不起啦!”
“我很凶吗?没有吧?”
“那……也许应该说是严肃吧……看着像警察。”
姑娘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唯恐罗广亮不高兴,立即自我掩饰地笑起来。
她比罗广亮想象的要活泼得多。
”对了,您觉得我唱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