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迅速开始衡量起利弊来。 凭直觉,他觉着对方不像是虚张声势。 “可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干嘛非把老鼠打下去!现在价位不高,涨势又好,再拉上去一个台阶,咱们大家不都有好处?” 最后的努力宣告失败,罗广亮坚定的摇摇头。 “抱歉,我们有自己的考虑,这事儿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也是听喝儿的,上头有令,我们就得无条件照办。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但该卖还是会继续卖的。我们手里的货量,这邮市承受不起。” 哈德门又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罗广亮背后还藏着人。 “什么?你们听别人的?那还怎么谈?” “当然能谈,我人都来了,不可能耍你玩儿。眼前这点事儿,我就能做主。你放一百个心。” 沉默了一阵,哈德门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市场上正流传的黑色皇冠车。 他心里一凛,不打算再坚守了。 “那……你开个价儿吧……” “一版五十。” “什么?你开玩笑!” 不怪哈德门不可置信,市面上现在的价钱还五十五呢。 甚至还别说他了,连林小芬都不干了。 “我说你们行事也太霸道了!开的价比市价低这么多!一刀下去,就要剌下去五块钱的肉!土匪都没你们狠!” 这一嗓子,相当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过来。 论理儿,这样的场面是没林小芬说话的份儿的,这是让哈德门很没面儿的事儿。 要搁过去,他就得立马发作,让林小芬给大家倒茶赔罪。 可问题是,这桌儿上谈得是纯粹的生意了,不再是刀枪剑戟的江湖事。 而且林小芬的话对哈德门也有利,他索性装傻。 “听听,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吧?朋友,这价儿真不行。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别生气,女人嘛,爱使性子正常,天生容易激动!即便是用词不当,也犯不上较真儿。” 罗广亮不似小陶,一脸的不满明明白白的。 沉稳老成是底子,他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 “这位怎么称呼?你们是……” “生意同盟。” 哈德门略带尴尬的干咳了一声,“我差点忘了介绍了。这俩姐们儿也是咱邮市上有一号的人物,金花和银花。听说过吗?她们眼光极准,手里的鼠票,也不是小数,在市场也是面常胜不败的旗帜。我们彼此同进同退,一直以来都合作愉快。” 利用女人以柔克刚,这是哈德门突然想到算计。 林小芬懵懵懂懂,只觉得被哈德门这么捧着,这么推崇,自己受到了重视,面上有光。 于是冷哼了一声,表达了更多的不满。 殷悦却知道她们在被人当枪使。 本来和这事儿无关的,现在却得担责了。 赶紧拉了林小芬一把,让她别嘚瑟。 而这一切都尽收罗广亮的眼底。 他甚至洞悉了哈德门的潜台词,其实是在考验他的胃口有多大。 “看来如果我要吃你的货,那她们的货,我也得接着喽。不知这两位手里有多少整版的老鼠?能给我个大概的数字吗?” 然而林小芬的回应却颇有些无理。 “那不关你的事儿。真是奇怪,我们明明能够卖更高的价钱,为什么非要低价卖给你?是我们疯了还是你疯了?” 好在与之相反,殷悦抬眼看了罗广亮一眼,却冷静的回答。 “我们手里一共有差不多两千二百版。” 跟着还主动替罗广亮当众做了解释。 “小芬,别闹了。带量的货和零敲碎打的买卖可不一样。这是私下里的大宗交易,不会影响行情。要是市场上这么抛出去,咱们的货肯定卖不出这个价码。” 而且最后立场又巧妙地转到了自己一方,将了罗广亮一军。 “不过话说回来了。您二位一句话,别人就得退场。那可得有代价啊。否则的话,凭什么给这么大的面子呢?” 这一番表现,立刻就把林小芬盖过去了。 不但让哈德门心里叫好,罗广亮也是很惊讶。 他们都没想到,殷悦居然有这么清醒的头脑,这么好的口才。 这姑娘确实眼光独具,是个外秀内也秀,相当出彩的人物,并非另一个绣花枕头可比的。 这里说句题外话,其实罗广亮和殷悦是早就见过的。 当初殷悦还在斋宫上班的时候,罗广亮专门负责蹬车给宁卫民送货,他们还做过交接。 只可惜时过境迁,俩人外貌的变化太大,彼此又不熟。 这种情况下跟陌生人也差不多,连眼熟都算不上。 否则他们要是知道有这层渊源,今天这件事导致的结果也许会大大不同。 “好吧。今天和两位是初次相见,不能不给个面子,我再让一道表表诚意。五十一块。” 眼瞅着哈德门又要说话,罗广亮手一抬阻止。 “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开这价儿绝不是随口就说的。” “老兄,据我所知,你们这次是从二十块开始随着涨势大笔收进的,只有国庆时候跌了一票,再加上前段时间的造势震荡挽回了不少损失。你们的成本最高也到不了四十块。” “我给你们留出了十一块的利。毫无风险的就能落进口袋里。已经很可以了。你们拿了钱还可以炒别的邮票嘛。很可能比占着老鼠的坑儿,还要划算的多。” “反过来呢,你们要愿意收,五十块我就可以把我们的货出给你们。我手里远远不止五千二百版,你们要一万版都行。但那样的话,你们可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