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小学生变成了中学生,中学生变成了大学生,大学生毕业走向了社会,就此成为社畜。 而且无论公司企业还是机关单位,一年的人事调动也都是在樱花盛开的时节完成的。 于是有的人升官了,有的人退休了,有的人即将被派往异地或者外国工作。 那么这个时节,也就成了东京人聚会最多的时候。 基本上每个公司,每个公司的每个部门,都会在盛开的樱花树下举行聚会,聚众喝酒。 几乎每一株樱花树下,总能看到欢喜与眼泪。 这还不算,别忘了,这个年头的日本经济崛起也让日本退休的老人普遍富足。 而且正因为日本特殊的狭长国土,樱花花期存在着时间差,许多身体健康,有钱也有闲的日本老人就成了“追樱族”。 他们挂着相机走走停停,能够从日本的最南端一直追着樱花的脚步来到最北端。 而东京是就是他们旅行中途非常重要的一站,几乎每个追樱族都要来。 再加上在东京的外国人数量原本就不少,对如此绚烂的樱花美景同样感兴趣。 如今因为日元升值,全球的外国资本都在往这块宝地涌来,更多的外国人也席卷而来。 这一切的因素凑合在了一起,那可不东京的人口爆炸了嘛。 要说有一个亿或许有点夸张,但两千多万,比花季前的东京常驻人口翻上近一倍是一定的。 干脆这么说吧,时至今日,别看赏樱花不是日本法定节日,可已经成了不是节日的节日。 全日本从上至下的社会阶层都愿意参与这个社会活动,那热闹劲几乎相当于一场狂欢节。 甚至由此而构成了一种特殊的经济模式——樱花经济。 这个时节的东京,无论是在百货公司还是超级市场,都插上了樱花树枝,渲染着樱花的粉红。 饮料公司把易拉罐印上了樱花图案,各种用樱花酿成的酒也纷纷登场。 还有樱花蛋糕,樱花茶,用樱花花纹做成的衣服和包。 商家还会推出樱花时节的特卖价,东京各处也会举办夜间赏花的夜市。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公园、酒店、旅馆、餐厅、旅行社,那是统统涨价,收入最高能比平日翻上三倍。 所以这种情况下,在东京想要看樱花开宴会,就必须要派遣人手提前去抢占地盘才是。 实际上对于各个企业而言,一般这种体力活都是公司新进职员的任务。 这些刚刚离开校园的小伙子们作为个个公司的先遣队,不但要扛上很大的塑料布,还要买上各种啤酒、饮料、烤串、鱼干等下酒菜,在樱花刚刚含苞待放的时候就去圈地。 而且至少要坚持一个礼拜才行。 但凡东京赏樱圣地景致极佳的地方,每年都免不了会上演一幕幕的争抢闹剧。 到时候你就看吧,望不到边际的樱花之下,便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脑袋。 那情景和共和国坐绿皮火车,过道全部坐满人,东倒西歪的场面一模一样,密集的脑袋比樱花抢眼。 而且这些提前圈好了地方的人群,是几乎不流动的,一群连着一群,会从早喝到晚,甚至醉卧于樱花树下。 日本昭和时代所谓的“花见”,就是这么夸张和疯狂。 可话说回来了,宁卫民一个初来乍到的异乡人,又怎么会了解这些呢? 等摸清了眼前的困境,他算是麻爪儿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破局。 别说如今已经错失了良机,他自知很难再找到适合观赏樱花的地方了。 就是能找着这么个地方,闹哄哄的,也不适合他和松本庆子约会啊。 上次旅行,在大阪的道顿堀就差点惹出乱子来,那就是前车之鉴。 宁卫民还没忘了当时带着两位女星窝在壁橱里躲避的狼狈呢。 他可不敢再冒风险,带松本庆子在公众场所招摇了。 于是没有办法,后来他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找专业人士帮忙。 就又打电话给了大和观光目黑区分社的高桥社长,向其讨教。 别说,学猴子搬救兵这招倒是管用。 还别看高桥社长最近也因为樱花季的到来忙得飞起。 但他毕竟是干旅游的,还是分社社长,所掌握的信息和手里的资源,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他不但给了宁卫民雪中送炭的建议,而且直接就提供了两个听起来都比较靠谱解决办法。 首先,如果时间不宽裕,只能就地在东京赏花,而且需要一定私密性的话。 那么高桥社长推荐宁卫民去隅田公园坐屋形船。 据高桥社长说,隅田川两岸一公里区域内,有大量江户时代种植的樱花。 墨田区一边约三百多株,台东区一边约六百多株,加起来近千株樱花树,形成了两岸一水的樱花道。 在这里坐船游河,边吃日式料理边赏樱花,是东京传统赏花特色项目。 虽然客位早已经被订光了,现在就是花再多的钱也订不到票了。 可没关系,他可以想想办法,通过私人关系,帮宁卫民增加一条包船。 不过价格大概要二十万円,比原价要贵上五万円。 第二,就是如果时间充裕,希望能完全避开东京的拥挤,也是有办法的。 高桥社长会建议宁卫民选择东京周边拥有私家“樱花别苑”的温泉酒店。 从鬼怒川沿岸进入林荫小道,青苔丛生的巨岩阻隔了温泉街的喧嚣,徒剩静谧。 那里就是东京附近樱花花期最晚的地方,也被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