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了她的善意和真诚? 反而让她觉得自己爱得冤枉,认为自己受到了愚弄,认为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信任,把她的一颗心给撕碎了呢? 他不知道,有点不敢想象。 爱是不能无缘无故去考验的,也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考验。 不管怎么说,蓄意隐瞒就是缺乏真诚,他无可辩驳。 所以当初他有多么得意,多么享受,现在就有多么心慌,多么畏缩。 这就叫他妈自作孽啊! 做人真的不该耍小聪明! ………… 由于提前就通过电话,松本庆子一直在公寓等待宁卫民,她甚至还打扮了自己。 所以当宁卫民真正走进这间他已经熟悉的公寓,房间里的气氛是很安详的。 而且因为双方此时不同的心理使然,这种情景居然有点熟悉,犹如时间倒退了多半年,他们都蜕变回最初在这里相遇时的样子 像宁卫民他就是轻手轻脚,非常小心翼翼的进门。 玄关换鞋的时候,他也是用有点局促不安的眼神望向等候他的爱人。 毫无男主人的自信,反而犹如一个犯了错闯了祸的幼童回家,如同爱情的乞儿。 但他略显潮湿的衣服和头发,领口松开三颗纽扣的不休边幅,搭配他的敏感的神情,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也让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略带颓废的易碎感。 这极大激发了松本庆子的母性。 在她为爱人打开门的瞬间,宁卫民显得更英俊了,也更需要去小心呵护了。 纵然自己的精神上才刚刚遭遇重创,对未来已经没有期望,她也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想去抚摸眼前的爱人。 而反观松本庆子,虽然心乱如麻,对未来的期待已经支离破碎,即将粉碎成末。 现在巴不得扑在宁卫民的怀里好好痛哭一场,死死抱住他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片刻。 却依然强作镇定,保持了外表的雍容与优雅。 她穿了黑色的长裤,灰色的衬衫,化着精致的淡妆,首饰全无。 虽然颜色保守,款式也普通,显得格外素净。 但她的身材曼妙,曲线动人,这一身落在宁卫民眼里仍然养眼,令他心旌摇曳。 不过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自然而然也有了一定距离感,不知不觉就变得客气起来。 “你还好吗?” “我很好。” “今天一直没联系,让你担心了吧?” “没关系的,你的工作很忙吧?” “还好……你在看电视吗?” “哎,是。” 客厅电视荧屏上,油光满面的两个新闻主播正在畅谈国外和国内新闻。 从英国的威尔士亲王夫妇5月13日即将访日,到日本国内目前股价、地价双升的势头尤为坚挺…… 好在没有有关松本庆子的消息。 宁卫民换好鞋后,安静的坐在了沙发上,嘴唇微动,却总是欲言又止。 贯以口才自得的他,这个时候关心则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松本庆子关闭了电视,也是尴尬微笑着,等待着,似乎同样感到了难以启齿的困扰。 “能帮我倒杯水吗?对不起,我有点口干。” 老半天之后,宁卫民才总算借助一件小事,打破了令人不安的平静。 不过当松本庆子把水端过来后,一口气喝下了半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表达歉意的宁卫民,开口却仍旧是磕磕绊绊的,这种反常连他自己都感惊讶。 “那个,庆子……这几天外面的情况的确很糟糕,舆论的攻击性越来越大。不过……我……已经知道是谁搞的鬼了,好像一直有人……在恶意针对你。对吗?你是怕我担心,才没告诉我?那么好,我们现在必须拿出最大的坦诚好好谈谈了,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解决这些问题。我愿意先告诉你一些我的实际想法。有些事儿我也想先让你知道。或许你听了会激动,会恨我,会觉得我自私、懦弱、无能,认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不该这样对待你,但我真的……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听我…………” 可更让宁卫民没想到的,是松本庆子的反应之大。 仿佛像赤脚踩了尖钉一样,松本庆子不容置疑地阻止他再说下去。 “不!别说,请别说下去!” “怎么?庆子,别这样,我真的有重要的话……” “求求你,晚点说吧,我怕听到。”松本庆子越发显得慌乱,六神无主。 “你……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我猜到了……先别说行吗?先别说……”她低吟着祈求。 “你猜到了?你是不是……?怎么会……?” 宁卫民越发糊涂,预感到他们有了什么误会,但却因为松本庆子痛苦的神情和几乎要流淌的泪,而不敢再强行追问。 客厅里再次沉寂了下来,他只能静候她情绪的平复。 良久,松本庆子忽然擦拭了一下眼角,主动开口。 “还是我来说吧。” 她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果决。 她以不容拒绝的姿态,走到了宁卫民的身边,贴着宁卫民坐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宁卫民面前表现得那么执拗。 然而刚说了两个字“我们……” 脸却又转向了一边,不敢再看宁卫民,怕触动悲伤。 又沉默了片刻,她再度调整好情绪,终于袒露出内心的焦虑。 “你是个又才华,又英俊的年轻人。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