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像公立图书馆那样。 里面的书目几乎和现实世界相差了十几年。 恨不得还全是《金光大道》、《艳阳天》这样早已过时的呢。 当然了,像这么干那肯定是要赔钱的。 因为即便琉璃厂这家书店无需租金,开业后能拥有一千名会员,那一年下来也就收取一万两千元而已。 这点钱勉强也够给职工开支的吧,连水电费都得另外想辙,就别谈增补读物的费用了。 那么没办法,宁卫民还是得额外在店里卖点茶水、咖啡、糕点、文具,还有那些工艺品什么的来补贴主业才行。 不过,这些东西的价格和档次肯定就要接地气的那种了。 顶多在提供便民服务的同时,赚几个小钱儿罢了。 但话说回来了,宁卫民毕竟不是普通人。 由他来开办这样的公益性读书机构,比起旁人还是有莫大优势的,起码能他在成本上就会省很多。 为什么呢? 因为其一,他过去一直为皮尔卡顿公司和天坛公园策划的活动。 特别是夏季书展,这让他跟许多的出版社建立了较好的关系。 他如果有需要的话,无论哪个出版社肯定会以最低的折扣把库存书给他。 真要是滞销好几年的,弄不好为了清库,卖个人情,还白送他了。 还有其二,孙五福是替他游街串巷收旧货的,这么多年来给他收上来的旧货不老少,数以万计。 然而旧书、旧报、旧杂志、旧照片和旧图片,更多。 这些东西卖出去一部分,但剩下的也足足有两间房,起码两万册书籍呢。 原本宁卫民过去是打算在南神厨办个图书馆的,后来南神厨用于为西游记剧组筹钱,办展览了。 这批书册就没派上用场,现在可好,足够宁卫民支撑起两三家连锁店的。 这么说吧,别人要开这么一家书店,成本要是有四五万块的话,那对于宁卫民就是四五千足够了。 无论桌椅板凳,还是书架、家具、灯具全都包括在内 你说他到底有多么的合适呢。 至于最后说到让宁卫民头疼的事,那就只有一个。 这样的店铺虽然不挣钱,但却是积德的事儿,对于京城的老百姓很重要。 赔钱事小,但万万不能干走偏了,那就好事变坏事了。 所以宁卫民可不敢再随便交给别人管了。 他必须得找到一个有能力,值得托付,能不走样按他的计划把书店发展壮大的人才行。 想来想去,还真没别人了,张士慧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俩人不但有着共同利益的买卖,而且张士慧作为他的代理人,替他管着斋宫。 如今也负责组织活动和媒体联系。 所以他只能再找张士慧帮忙,替他再扛一件事。 张士慧倒是也痛快,对宁卫民突然间又他找了这么个赔钱的买卖。 虽然无比惊讶,说是被吓了一大跳也不为过。 但如今的他也非昔日可比了,跟着宁卫民赚到手的钱已经花不完了。 这让他反而对于宁卫民如此信任自己感到很熨帖。 何况他也同样认为这件事是善举,觉得就像上次给街道捐厕所那件事一样,值得去做,应该去做。 唯一让他有所顾虑的就是宁卫民制订的规则似乎有漏洞——万一最后一个月,有人借书不还怎么办? 是不是应该再额外多收十二元钱,这才保险? 对他的疑惑,宁卫民是这么说的,“你不要总担心这种偶然事件。毕竟会员证是要登记身份证,或户口本的,大部分人难道不担心追责吗?你再想想看,新华书店丢书的情况有没有?在我看来,反倒是因为年轻人渴望读书,又没有钱和方便的渠道,才会造成这种偷书的现象。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想看书的人能用最低的成本获取知识。我相信,我们的身边还是好人多,多数人都有基本的道德操守。即便是仍然有人爱占便宜,避免不了你说的情况。但我们的书源成本很低,也负担得起这样的损失。可你要是多收十二块,许多家境贫寒的人,或许就真舍不得看了,那才是违背了我们的初衷。总之,我愿意承担这种风险。” 张士慧就这么被说服了,于是再没废话,略作思考就点了头。 不过他也有点私心,就额外提了个条件,要求这店得改名。 他的意思是,既然有他参与了,那就别叫惠文堂了。 干脆随烟酒店,叫“慧民读书社”的好。 说白了,他觉得这事儿不赚钱可以,但也不能白干,必须得跟着赚点名誉。 只要宁卫民答应这条,他甚至愿意个人也投资个五万块,帮宁卫民分担一些亏空。 那对于宁卫民来说,这当然是好事了。 他一想,也是啊。 惠文堂反正是个日本书店,日后要有了声誉,那岂不是让鬼子沾光了? 不知道的人,弄不好还误会了,到时候会念日本人的好儿呢。 得了,还是满足张士慧这小子那点虚荣心吧。 于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而且第二天就去更工商打了招呼,把申请执照的店名给改了。 这件事办完,张士慧算是正式入伙,他的五万块也迅速到账,成了店里的本金。 加上宁卫民自己初始投资的五万元,本金总共十万块。 另外,为防范意外,宁卫民还把江惠的联系方式给了张士慧了。 告诉他,要是自己回日本之后,万一哪天读书社找到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