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蔚亭进宫复命,皇上行封赏,设了庆功宴招待得胜而归的将士。晌午金银财宝和舞姬就送到了将军府门口,薇子指挥小厮将东西搬进库房,冷着那两位舞姬叫她们在原地跪了两个时辰,敲打够了薇子才打发她们去做针线活。
游今夕手捧一本话本,话本的排版从左到右,看得有点费劲,她等到灯火阑珊,倦意上来了打了个哈欠。
薇子沏了壶花茶,拿着剪刀剪短灯芯,忍不住劝道:“夫人莫要等了,先去休息吧。”
现在才九点钟,游今夕从来没睡过这么早,以往都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抿了一口茉莉花茶,将话本搁在桌上,又翻了一页,说:“再等等。”
游今夕入戏很快,虽说系统没有给出任务,但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当务之急是维持住自己病美人娇妻人设,顺便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翻书的动作一顿,思考片刻,眸子轻轻转向薇子,问道:“我与将军成亲多久了?”
薇子正整理书籍,手上动作利索,扫去灰尘后将书籍排列顺序依次放进书架,书架上大多是兵书以及圣贤书,游今夕的话本子只占了一个角落。
薇子说:“一年,夫人记不清了吗?成亲那日可是热闹呢,连陛下都亲自来了,只是刚成亲将军就被派出去打仗了。过几日就是将军与夫人纸婚,夫人想过了赠礼吗?”
游今夕摇了摇头,道:“未想好。”
原书男主喜欢什么?作者写过但她记不清楚了,她在脑海里问系统:“我可以再看看这本书吗?男主的喜好……”
[只要是你送的,男主都喜欢。]
游今夕:“……”
薇子说:“不打紧,只要是夫人送的,将军都喜欢——”
薇子一抬头,就见游今夕目光不错地盯着门口,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夜色下,谷蔚亭一手撑着门框,屋内的灯光露出去,他踩着那片光亮,蹬了沾着泥的靴子,光脚走进来。
他身上卸了盔甲,着绛红色麒麟纹朝服,另一只手抱着重剑,脚步不稳地走进来,随手就丢下剑直奔游今夕而来。
游今夕紧张地坐直了身子,看他那架势生怕他扑上来。
“将、将军……你回来了。”
谷蔚亭停在她面前,单膝着地半跪下来,他身形高大,半跪下来也极具压迫感,他宽厚的带着厚茧的手掌轻轻握起游今夕的双手,贴在自己脸上。
他身上酒味很重,脸上染了两片红,凌厉的眉眼似被酒泡软了,含着柔情万分,他蹭了蹭她柔软的掌心,声音含糊道:“我时时记挂夫人就从宫宴跑回来了……好想你啊,也担心你,你身体不好,没了我在身侧,可有好好照顾自己……”
薇子十分有眼力见,捡起地上的重剑放到它原有的位置,掩门离开。
游今夕近距离感受到了男主角的美颜暴击,心脏砰砰乱跳,接触到他的每一寸肌肤都燥热起来。
游今夕低头轻轻碰了碰他的眉毛,指尖掠过他脸颊轮廓,难掩心动,她道:“我一切安好,将军不用忧心。”
谷蔚亭握着她,手指渐渐往上抓着她的手臂,又扳着那纤弱的肩膀,慢慢捧住她的脸,闭眼吻了上来。
游今夕仿佛被雷劈在原地,整个人僵着身子,心里暗想,他他他……竟然亲我,晚上是不是还要跟他睡一张床,不要啊……我还是个清白的女大学生……系统,救我!
系统装死。
他轻轻碰了一下,一触即分,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在怀里摸了几下,拿出一支流苏钗,这钗上的珠子掉了几颗,掐丝的银线也断掉了几根。
“怪我弄坏了,以后给你买新的。”
他取下游今夕发上的钗子,将它们合并成一支完整的钗,重新插在她发上,他撑起身子说:“我身上都是酒味,先去沐浴。”
他光着脚摇摇晃晃走出去,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衣角消失在门边。
游今夕没心思看话本了,喝了口茶压压
惊,薇子这时又进来了,端来一碗醒酒汤,她跪坐在小几旁,将醒酒汤放好。
“夫人,待会儿将军回来了喂些醒酒汤给他喝,免得第二日头疼,奴婢先告退了。”
游今夕对于要跟谷蔚亭共处一室有些窘迫,出言留她:“我……我胸口不舒服,你陪陪我。”
薇子跪得端端正正道:“将军不喜房里有旁人伺候,奴婢只待一会儿,否则将军要怪罪了。”
游今夕度过了人生最难熬的二十分钟,薇子起身告退,不久后谷蔚亭回来了,他穿着单薄的中衣,披散下来的头发湿漉漉滴着水,趿拉木屐走进来,坐在床上擦干头发。
游今夕端着碗坐到他身旁,扯出一个笑来,用勺子舀了汤递到他面前,说:“将军,喝些醒酒汤。”
他抬眼看过来,就着她的手喝,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两圈,语气意味不明:“人人都喊我将军。”
游今夕无措地睁眼看他,越看越觉得他那眼神恐怖,瑟缩了一下收回手,低头不敢看他。
她在脑海中疯狂呼救:“系统怎么办怎么办……我应付不了他啊呜呜呜,他是不是生气了,他会不会发现我不是他老婆把我给砍了……”
系统还没发话,游今夕已经难受得艰难喘息,那种细密的疼针扎似的在她身体翻滚,手上的碗几乎拿不稳。
谷蔚亭接过碗放到一边,忧心地扶着她:“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游今夕捂着胸口,下意识躲开他的手,他看了看落空的手,更用力将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
“好受些了吗?”谷蔚亭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说话时温热的气流抚过耳畔,她鸡皮疙瘩都激出来了。
“没事……我没事。”她手指抵着谷蔚亭揽着她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拨开,却被他用力带进怀里。
这回,游今夕坐到了他腿上。
她捂着脸,能感觉到后背火热精壮的躯体以及硬邦邦的肌肉,他在她耳边笑:“一年不见,夫人跟我生疏了,将军是旁人叫的,我是你丈夫,你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