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空罢了。
新房里，烟雨服侍着临娘卸了珠钗，换了身衣裳。待她从净室出来的时候，李含章已经洗漱好了，他坐在塌上，手里捧着本书。
“过来。”他招了招手。
临娘抿了抿唇，朝他走过去，李含章搂住她腰，往怀里一带。
“累吗？”他嗓音低沉，还带着几分暗哑。
临娘嗯了一声，后背抵着他的胸膛，“你娶我，行的是正妻之礼。”
“嗯。”李含章亲吻她的头发。
“闹了这么大动静，李含章，御史台会弹劾你的。”
李含章低着头，细细吻着她的脖颈，轻笑出声，“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御史台不是好对付的，唔。”
李含章握住她的腰，偏头含着她的唇。她微微仰脖，两人唇舌交缠。李含章抱着她，走向了床榻。
烛火昏黄，修长的指腹挑开了系带。凉风习习，喜帐低垂，两人的身影交缠着。交颈鸳鸯，红被翻浪，夜，还很长，也注定有人卧不安枕。
英王府，萧煜站在院子里，望着昏暗的夜空。一弯新月斜斜地挂在天际，清冷的月辉倾泄而下，阴茫茫的，散乱一片。
“王爷，天冷了。”孙慧若拿来青莲纹的鹤氅，低头给他系上。
萧煜握着她的手，凉丝丝的，“王爷，我没事。”
萧煜低头不语，只是裹住她的双手，为她暖着。
“王爷是在担心临儿吗？”
“她太胡闹了。”萧煜抿了抿唇，给她安排的路不走，非要自己去闯。她以为李含章是那么好对付的嘛，胡闹。
“妾身却不这么认为，”孙慧若笑了笑，“临儿在侯府，身份上不过是个侍女。堂堂勇安侯却愿意以正妻之礼待她，王爷，李含章这么做，不仅得罪了林尚书，还会冒着被御史弹劾的风险。我想，他对临儿是有几分真心的。”
“情之一字，最是惑人。兴许，临儿还真能找到转机。”
萧煜望着远处的朱檐，陷入沉思，“我记得明日是孙阁老的五十大寿。”
孙慧若嗯了一声。
“带着孩子们去一趟吧。”萧煜说。
孙慧若挑了挑眉，她不打算去的，王爷被禁足，她没有心思去贺寿。但萧煜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
夜风凛冽，吹着松柏飒飒作响，萧煜挽着孙慧若进了屋。
孙慧若想起早上嬷嬷的禀报，颇为棘手，“王爷，林嬷嬷说，羡仙院好像有喜了。”
萧煜微顿，他抬头望了孙慧若一眼，仿佛在跟她确定。
“林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懂医术，她把过脉，不会有错，”孙慧若缓步坐到他的身边，见他捏着耳杯的指骨微微泛白，“妾身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他们好好伺候。”
“你做主就好。”萧煜搁下耳杯，急急地走向内室。他脚步紊乱，走的很快，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孙慧若望着桌案，耳杯里的水洒落在地，水渍晕开，仿佛蒙蒙的水雾，让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