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床上,手里拿着青色的鹤氅,上面的绣着青莲纹。
徐嬷嬷端药进来的时候,见她微微发呆,“夫人,窗口风凉,小心身体啊。”
临娘扯了扯唇,没搭理她。一碗浓浓的坐胎药放在了桌案上,冒着些许的热气。徐嬷嬷垂手侍立,盯着临娘。
“夫人,再不喝,药就凉了。”
临娘摸了摸碗腹,刚到嘴边,浓郁的苦涩扑面而来。她微微皱眉,想放下等会再喝。徐嬷嬷黑着个脸,再次催促着她。
这时,烟雨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夫人,厨房新做了几样点心,尝尝吧。”
都是些甜腻的蜜饯,配药喝正正好。徐嬷嬷虽然不满,终也没说什么,等药碗空了后,她脸色才稍稍缓和。
“咳咳咳。”
“烟临,你怎么样?”烟雨拍着她的背,为她缓着。
药太苦了,她一时呛着了,脸色微红,掩帕咳着。
徐嬷嬷心有不忍,别过脸,拿着碗回去复命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烟雨,你救救我,我不想再留在这了。”临娘抓住她的胳膊,低声道。
这些天,李含章没日没夜地折腾她,给她灌坐胎药。而且,里面还掺和着迷药,分量极低,不会让她睡觉,却会让她浑身乏力,连基本的轻功都施展不了。
李含章想把她圈养成金丝雀,永远困在侯府。
“你已经嫁给了侯爷,烟临,认命把。”她也看出来了,侯爷是真的喜欢她,万一她有点什么事,恐怕连她也脱不了干系。
临娘望着她怯懦的目光,紧紧攥着帕子。她不屑地嗤笑一声,“当初想杀我的那股劲去哪了,这时候,你怕了。”
“烟临,我,”烟雨垂下了头,自从她帮着林素琦害她,侯爷就对她疏远了。侯爷让她看着烟临,她不能再违背侯爷的吩咐了。
蓦地,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烟雨定睛一看,那是她给阿弟绣的荷包。
她抬头望着烟临,烟临扯唇一笑。烟雨捂住了嘴巴,面露惊恐。“烟临,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临娘冷笑出声,既然上了贼船,就不要总想着还能干净地上岸。烟雨惊惧的望着她,这些天,烟临与她好得宛如亲姐妹,让她放下了戒心。然而,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却仿佛撕开了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容,犹如嗜血的魔鬼,将她引向不归路。
烟雨知道,她回不了头了。在她决定杀她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想我怎么做?”
“我要见林素琦,”李含章把她困在了青梧院,门口守着一堆的护卫。她睨了眼烟雨,握着她的手,柔声说,“你放心,只要我离开了侯府,你的弟弟就会安然无恙,我也永远不会再来找你。”
烟雨望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怀疑。永远不回来吗?
临娘点点头,待一切尘埃落定,她会回镇江,永远留在那里,不再踏入京城一步。她和李含章之间,隔着山与海的距离。他不会放弃太子,就像她也不会放弃萧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