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太子微顿,想起嬷嬷的话,“她是被娴妃亲手掐死的,”
李含章瞳孔微震,望着太子,“孤猜测,当年她只是晕倒了。娴妃受了惊,误以为她死了,没想到,萧煜却趁机把她带出宫了。”
太子胸口憋闷,仿佛被堵上了,喘不过气来。皇宫,果然是最肮脏的地方。
“难怪,娴妃闭宫,崔氏离京。”谋害公主的事情一旦被发现,纵然是皇帝的宠妃,也会背上千古的骂名。
李含章咽了咽口水,心头微颤。眼前不停地浮现出烟临的模样,她看似性子温顺,实则心性坚韧。
父皇不辞,母妃要杀她。在她的内心深处,最信任的人只有萧煜吧。所以,不管他怎么做,都捂不热她的心,她终归会选择萧煜。
秋风萧瑟,呼呼的凉风刮在身上,夹杂着细雨,泛着刺骨的生冷。临娘缩了缩身子,望着窗外,花瓣凋零,零落成泥。
林嬷嬷端着药走进来,忙拿起流云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小姐,眼看着要入冬了,别着凉了。”
说着拿起药,轻轻晃着,临娘皱了皱眉,捏住了鼻子。林嬷嬷见状,笑了笑,又从食盒里拿出蜜饯,放在桌案上,“小姐,再不喝药就凉了,你身子本来就弱,又来回折腾。太医说,要是再晚点,孩子就保不住了。”
临娘眉心拧紧,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吃了好几颗蜜饯,才压住苦味。“嬷嬷放心,我都听您的,再也不乱跑了。”
林嬷嬷欣慰地笑了笑,转眼间,她的小姐就要做母亲了,只是,唉。
临娘安慰地抚着她的手,示意没事,别担心。她低头望着腹部,神色复杂。当初,她为了逃出侯府,联合烟雨一起骗李含章,说她有孕。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有孕了。
她回兰苑没多久,就感觉不舒服。太医来请脉,说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样说来,她也算没骗李含章,那会,脉象浅,没诊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自从她有了孩子,萧煜就让她在兰苑养着,不让她出去。每次过来,他说得都是些好消息。比如,侯德让把叶琳琅的证词呈了上去,赵严和孙尚也查出科举案和悦风酒楼案的真相,英王被人栽赃。
清河崔氏不愧是五姓七望之首,老太师一进京,就表明了崔氏的态度。朝中的士族几乎都投靠了英王,他们连成一心,连数东宫十大罪责。
朝堂上闹翻了天,皇帝大发雷霆,太子被废,贬为端王。而萧煜也重获皇帝的信任,委以要职。
说起这个的时候,萧煜问她,为什么太子和李含章没有借机说出她的身份。
临娘笑了笑说,大概是他们良心发现吧。
她脑中莫名地想起那日,太子登门。
“小五,当年的事,对不起。”太子说,作为旁观者,他没有伤害过她,却一样有罪。袖手旁观的冷漠,何尝不是伤害。
微风拂过,临娘细白的手撩起碎发,把它们挽到耳后,“跟你没关系,太子殿下,你没有跟他们一起欺负我,就已经很好了,”她微微抬头,“太子,五公主已经殁了。”
太子哑住了声,沉寂良久。“孤明白了。”说完,他就走了。他面有愧色,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风划过树梢,叶落翩翩,迎风起舞。兰苑的门口停了一辆青绿色的马车,直到太子回来,李含章都没有进去。
他沉着眸,仿佛在思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