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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成(1 / 2)

满室旖旎,床上的红缎被弄得一团皱。

熏香燃尽,郑言清醒过来,陆禾枕在他的手臂上,少女娇软滚烫的肌肤让他的思绪有过片刻沉沦,而后立即清醒。

陆禾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离吉时不过一刻,齐王世子的未婚妻却与他有了一场欢好,可这个人却是一丝慌乱都没有,只是微微支起身子,瞟了一眼红缎上被浸湿的一小块深红,略略皱眉。

此情此景这个人依然稳如泰山,这份定力让陆禾有些意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郑言生就一副严肃神情,眼眸一沉,不苟言笑的脸上更添十足冷意。

门外无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是迎亲的人们来了,喜庆的唢呐让陆禾精神一振。

“我很清醒。”陆禾支起头,柔软的黑发自肩头滑落,让她看上去娇软无力。

郑言一手捞起地上的长衫,正要穿上,陆禾忽然钳住他的双手压在他身上。

肌肤相触的温热,让人有片刻着迷。

郑言语气严厉:“你可知后果?”

陆禾笑笑:“知道后果,所以选了你。”

放眼望去,敢让皇室颜面扫地,且有这个能力的,只有郑太师。

恰好,他今天就在这里。

郑言睨着她:“你不想嫁齐小世子?”

“正是。”

门缝中有光影跳跃,院外的唢呐完全清晰,那些人显然已经到门外了。

一门之隔,喜庆与冷寂。

不着寸缕的女子压在身上,温香软玉也未能叫他升起一丝怜惜,眉目依然如冷山,郑言问:“不想嫁的法子有很多,何故……”

郑言骤然把她压到,粗粝的手掌掐住她的脖子,纤细的脖颈不盈一握,郑言仔细探究着她的神色:“等到今日?”

陆禾的脸瞬间涨红,强烈的窒息让她满心微凉。

她有什么法子?重生醒过来时已是这一日,哪容她有旁的选择?

只要不嫁给齐郁,她不在乎这个法子是否也会让自己也受到伤害。

门被推开,发出一声钝响。

“接亲咯!新娘子——”王老夫人苍老的嗓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卡住了脖子。

身后的人全都涌进来来,口中说着或恭喜或祝福的话,然而见到榻上的那对人,全都成了哑巴。

郑言将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俩人躯体,然后裸着胸膛半坐起来。

被他一掐,陆禾的眼泪不用挤就自己掉落了,端的一副不胜娇弱的可怜模样,仿佛适才受了极大的侮辱。

“都出去。”郑言道,又在王老夫人转身时交代一句:“把齐王请来。”

转瞬即逝的热闹,便如她如云烟一般的上辈子,小小风浪一起,便烟消云散,不留尘埃。

屋子里只剩两人,陆禾不着寸缕的起身,慢慢把衣服都穿好,背后一道凌厉的探究目光如芒在背,她丢掉所有羞耻心,得逞似的勾了勾嘴角。

郑言拧着眉,不声不响的穿上衣服,便如他这个人一样,他的衣服也是一层叠一层严丝合缝,每一根带子都系得整整齐齐仿佛比着尺子系的。

他问陆禾:“你待如何?”

陆禾笑了一声:“带我离开齐王府。”

先不论仇恨,便说这个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便是她上辈子死去的地方,承载着欢喜和愤怒、悲伤和仇恨,将她牢牢桎梏于此,不得解脱。

郑言站起身,居高临下:“若我不带你离开,你又待如何?”

笑容微敛,陆禾道:“一个女子大喜之日失清白,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为自保,我只好告诉别人,我是被迫的。”

郑言转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像是觉得有些棘手,过了会,他抬头:“我声名早已毁坏,何惧你这桩事?”

延植之乱、夺嫡之争,郑言铁血手腕定朝堂,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人称活阎王郑太师。

但……他似乎从未于风月上有过什么坏名声,三十出头未娶正妻,府上只有一些官员送过去的美妾,但也从未听说他对其中哪位有过青眼。

陆禾不知道他至今未娶的理由,是否因为……她的母亲?只是这样猜想,她并不敢确认,否则当年为何不答应娘亲的求助?

没法再细想了,严肃整齐的脚步传来,陆禾失了沉稳,她紧紧抓住郑言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当日我娘以少年时的情分求你出手救陆家,你未应承致她自尽,我是她唯一亲女,你难道想她从此血脉断绝吗?”

一提到母亲,郑言一张脸失了血色,难看得可怕。

果然!他对娘亲,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齐王满身怒火踢开门,后面跟着惊惶失色的齐王妃和……怒不可遏的齐郁,他们身后有金甲铁卫闯进,护在郑言身前。

郑言的一支金甲铁骑,让人闻风丧胆。

可齐郁此时却毫无畏惧:“郑言!你欺人太甚!”

齐郁悲愤交加,定定盯着她,她有些恍惚,这个男人还会为她生气呢!忽想起上辈子,初婚时俩人也曾有过琴瑟和鸣的日子,可第二年齐郁就把周氏带到了她面前,说要立周氏为侧妃。

后来周氏说,她和齐郁早早就相识,周氏尚在闺阁内时,齐郁就常常翻墙去看她。

陆禾十五岁的时候,齐郁也经常深夜翻她院子的墙,被护卫抓到过好几次,被齐王训被齐王妃训,下次仍然继续翻。

少年的眼睛似星辰,坐在墙头,把刚摘下来的蔷薇花抛给她。

“禾儿,你看喜欢不喜欢?”

金尊玉贵的齐王世子为她跑三十里路,只为摘到一捧山尖上盛开的野蔷薇,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怎会不喜欢?

只是她不明白,那样美好如花的开头,为何却是那样潦草凄惨的结局?

陆禾看着齐郁,不由自主的落泪,她分不清是再见故人的感慨还是对仇人的憎恨。

齐郁眼中含泪:“禾儿,你别怕!”

而后抽出父亲的剑,直指郑言:“你辱我新妇,我杀了你!”

郑言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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