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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戏(1 / 2)

短短须臾,陆禾便想明白,郑言依然是在试探自己。若他如此辱骂她的爹爹,她都能无动于衷,那么此次示好前功尽弃。

若说要生气,但陆禾担心又会如之前那样触怒他,得不偿失。

于是,她眼中升起点点怒气:“我爹没有假仁假义,他若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陆家如何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死死盯着郑言的眼睛,陆禾一字一句道:“我娘又如何会自尽而亡?我又如何会是如今的样子!大人,若您对我还有一丝怜悯,求您不要再诋毁我的父亲。”

郑言的眸色倏然间变得幽深不可测,白皙的肤色更见雪亮,甚至可以称得上苍白——就在她提起娘亲自尽时,郑言的神情悄然无声的发生了变化。

陆禾知道,自己恰到好处的“怒气”,对了。

郑言有半晌没说话,他似乎在看着陆禾,可眼神却是一片虚无,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东西,又像是纯粹的在出神。

许久,郑言的肩头一松,他道:“梧桐阁已经打扫干净,你住进去吧,我会替你寻一桩亲事,让你一辈子舒心。”

这句话让陆禾有些轻松,郑言的意思,便是把之前的事揭过不提,就此翻篇了。可她的目的,哪里是为了什么大好前途?

陆禾不敢露出丝毫心事,她挺直腰背,了当问道:“什么样的亲事?可以让我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吗?可以让我被京城所有女子都艳羡吗?”

听上去,当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一心一意做打算,郑言不皱起眉,语气颇有些斥责:“这些事不由你操心!”

“下去!”郑言别过脸,脸色沉重。

今日已经往前走了很大一步了,陆禾不敢再继续冒进,她端正磕了一个头。

可脑袋刚伏下去,郑言又低声斥道:“你做奴隶做上瘾了?”

眼底恨意一逝而过,再抬头时陆禾脸上只有冷艳和端庄,她缓缓站起屈身一福:“禾儿多谢太师大人。”

她慢慢的往外退,将到门边时,郑言又是一句:“还有——苏右安那里,他若叫你你就过去,有什么需求,你尽力而为。”

陆禾弯弯唇,答了一声是。

郑言挥挥手:“下去吧。”

陆禾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她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

外面雪亮的天光,室内反而有些灰暗,郑言坐在书桌前,远远看过去只有一个沉重宽厚的身形。背后的窗子透进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可他的脸却陷在黑暗中不辨神情。

莫名的,陆禾在这一刻感受到他低落的心绪。

陆禾不含情绪的眼神在那边停留瞬间,然后慢慢转身。地上白雪皑皑,她踩着雪一步一步坚定前行,嘴角却得逞的微微上扬。

雪地晴光好,目色恨无边。

第一次进太师府住的那个阁楼,在过了半年之后,陆禾才知道这座阁楼的名字叫梧桐阁。双琴说,阁楼的名字是因为外面种了一棵移植来的老梧桐树。

后面整理的侍女们进进出出,陆禾袅袅倚靠在紫檀木的窗台上,看着外面绿得发暗的梧桐叶子,她问双琴:“从哪里移植来的呢?”

双琴指挥一个侍女将茶具放在桌案上,笑答道:“是从太师祖宅那边移植来的。”

从阁楼俯视下去,粗壮的树干上隐约可见两道划痕,像是两道陈年老疤,陆禾收回目光,闲闲道:“那这棵树够老的。”

柜子里放满了衣服,都是新制的,双琴拿出一件素白的罗裙,对她道:“现在你可不是奴隶了,不必再穿那身衣服,我给你换新衣裳吧。”

满屋的陈设,从用的到穿的,全是双琴操办的。郑言不过嘱咐了一声,她的待遇便从泥地里飞入云间,仿佛她真的是一位出身尊贵的小姐。

把双琴手上的裙子拎过来看了一眼,白色的软烟纱层层叠叠,如朦胧的月光一般。陆禾笑了一声,看到柜子里一抹红艳似火的颜色,她指着那边:“我喜欢那个颜色。”

双琴过去扯出来一看,笑道:“这颜色喜庆呢!”

双琴拉着她到了屏风后面,一边替她将衣服换上一边絮叨着:“你平日也不怎么爱笑,不像个年轻有朝气的小姑娘,这件红裙子正适合给你衬点喜色。”

双琴跟了郑言那么多年,以她的地位,哪怕是郑言那些姬妾也只有讨好她的,可她对自己却总是温柔得过了头。

陆禾忍不住道:“自我进来太师府,你一直在帮我。”

为什么?

双琴有些粗粝的手挽上垂落的衣带,灵巧得系了一个结,她笑道:“我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的时候,就跟着太师伺候了,想来这辈子都会跟着太师。一个忠心的奴婢,总是要学着体会主子的所思所想,主子想什么我便做什么,如此而已。”

陆禾摇头:“可自我来到这里,郑言……郑太师似乎并不怎么待见我。”

衣裳已然穿好,双琴给她抚了抚袖子上的皱褶,温和的看着她:“陆姑娘,我只看到太师一直在保护你。”

她把天捅了篓子,郑言都要保她。

陆禾片刻无言,双琴说得直白,看得清楚。

她看得也清楚,郑言对娘亲的情谊,足以让她得到一个安稳富贵的一生。

可她看不清楚的是,郑言对娘亲除了当年一厢情愿的占有之情,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纠葛?不!不会,娘亲是那样温婉贤淑,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有什么纠葛!

再想想,娘亲的自尽,是郑言间接造成的,他……可会愧?可有悔?

陆禾不得而知,但她知道,无论郑言是否悔恨愧疚,他都是把陆家害得家破人亡的元凶,她不会放过他。

“来,我给你把头发也梳一梳。”双琴的声音把她拉回神。

铜镜里的女子一袭红衣,这样灿若朝霞的颜色,硬生生被她穿出了清冷无情的意味。陆禾想,自己的容貌可能让郑言沦陷?

只是这么一想,她就有些颓丧。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爱得要生要死,听上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至少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尤其是郑言那样阴沉冷酷的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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