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
陆禾顿时觉得满身不自在,有些闷闷不乐。
身后郑言慢慢开口:“禾儿,你想做皇后吗?”
陆禾听他语气逐渐和缓正常,嗤笑道:“怎么,你终于准备篡位了?”
郑言的声音带着些沙哑:“齐宁把我的后路全都断了,即便我再想扶一位新帝起来,也再无人敢与我站在一起。事到如今,我要么死,要么称帝。”
其实两条都是死路,自古以来谋朝篡位者都没有好下场。现如今郑言还没有称帝,便已经人人唾骂了。等他称了帝,那么全天下都成了郑言的敌人,他如何能对抗整个天下?
陆禾想着,便有些心里发寒:“你要死,别牵连我。”
“即便我死,我也会让你好好活着。”郑言声音沉沉,抱着她越发用力,陆禾都觉得胳膊有些胀痛了。
不安的扭了扭,郑言察觉到她的不适,连忙松懈了力气:“抱歉,弄疼你了。”
顿了顿,他的声音无比郑重:“但是禾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你此生平平安安,即便世人把我拆成碎片,都没有关系。”
“恶心话少说!”陆禾硬邦邦的回道。
于是身后一夜无话。
第二日起来时,郑言已经不在身边了。旁边的被窝早已凉透,不知他是何时出去的,陆禾呆呆的坐了会儿,唤来侍女打水洗脸。
可惜哪怕她什么都不想问,郑言还是叫侍女将他的行踪告知:“大人说他进宫了,申时回来。”
“谁要知道他干嘛去了!”陆禾擦了脸,将绸布往盆里一扔,溅起大片水花:“自作多情。”
侍女们早习惯她如此,当即只是安静的伺候她洗漱,而后准备饭食。
正悠闲的用着饭,却见双琴万分焦急的赶过来,应是跑得急,双琴头发凌乱糊在脸上,狼狈极了。
陆禾从没见过双琴如此失态的时候,一时间满面诧异。
“夫人,可否派外头的官士进宫里给太师报个信?”双琴气喘吁吁:“梅婆婆不行了!太师得见他最后一面。”
陆禾淡淡道:“你随便派个人去不就行了?”
双琴急道:“如今形势不比以前,府里的侍从进不了宫,只有苏统领的人能进去。夫人,您快些,梅婆婆只怕时间不多了。”
她却想着,梅婆子和双琴对郑言来说不止是普通仆人,若是让他连梅婆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郑言会不会痛苦?
他痛苦了,会怎么对自己呢?
心里好像有只毒蝎子爬来爬去,陆禾不慌不忙的擦着手,嘴角也微微翘起,似是心情极好。
双琴见她大有敷衍之态,又急又气:“夫人!我知道您恨大人,可我双琴却是从未对不起你过!自你进府,双琴就一直照顾你,求您抬抬手替我派人将大人请回来!”
“大人在世上无一亲人,唯有梅婆婆,求您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双琴咬着牙,上前拉着陆禾的手:“求求您了!”
看着这双饱含泪水的眼睛,陆禾只觉得心头沉沉,立即就叫人去找苏右安。
双琴见此,喜得连连磕头,然后便要告退去梅婆子那边守着。
陆禾拉住她:“我与你一道去吧。”
双琴惊疑不定,陆禾低眉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绝不会因郑言而迁怒于你。”
豆大的泪水从面颊滑落,双琴忽觉得难言的心酸。爱恨如一团乱麻绞在一起,叫人再难理清。
路上据双琴断断续续的描述,梅婆子是在一场风寒后身体彻底衰败下来的。郑言遍请名医,又让梅婆子去宫里泡汤泉,各种灵芝人参喂下去,也没能让梅婆子好起来。
“许是年纪到了,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了。”双琴哽咽着。
到了地方,果见梅婆子面容灰败的躺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她还是巴巴的等着郑言。
不料见到的竟是陆禾,梅婆子嘶嘶发出几声:“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