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京一千公里的偏僻小山村里,一家农户家的床上躺着个正发着高烧的年轻女孩。
脸上红通通得,冷的卷缩着身子,浑身打抖,一个上了年纪得老太太,也不管屋里有没有人,门都不敲推开摇摇欲坠得破烂木门。
看女孩烧的太厉害,好容易养成大姑娘,可以嫁人为家里换彩礼,可不能打了水漂。
用农家偏方熬的药,不管三七二十一灌进女孩的嘴里,完事后就不管女孩死活,骂骂咧咧的走出房间。
夜深人静女孩牙齿冷的咯咯直响,同床的女孩被吵醒,脾气不好的把病姐姐一脚踹到床下,“咚”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哎呦,”姐姐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因祸得福的温度少许下降,没有意识的姐姐醒了过来。
“嘶”姐姐很是艰难的爬起来,揉揉剧痛的脑袋,还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哪,难道我被别人卖了。”
借着墙上的裂口透出的一丝光亮,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孩,仔细辨认这是年轻时候的小妹。
姐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在身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痛传来才知道这是回到年轻时候了。
姐姐捂着嘴不敢哭出声,眼泪汩汩而下,把上辈子的委屈和不甘一起发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女孩才止住眼泪。
女孩靠着墙思考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上辈子的人生非常失败。
我是家里的长女,从未等到父母的关爱,从会走路起就帮家里干活。
个子还没有台盘高,路都走不稳当,小小的身影,踩着板凳,爬上灶台烧火做饭,每次做饭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栽倒在大铁锅里。
年纪稍大家里的所有家务都是我来做,我人小做事肯定慢,稍有怠慢就对我破口大骂,言辞极尽侮辱,根本就不顾女儿的名声,就不像一个亲身母亲对女儿说的话。
家里人视若无睹,没人为我说一句话,奶奶还让我忍耐,我们女人就是这么过来的,让我逆来顺受听大人话,父母不会害我的。
由于业务不熟练,被溅起的水和油烫的这个疤还没好又添新疤,至今手上还有新旧不一的疤痕,随便用草木灰敷上,就万事大吉。
没有一个人会关心我累不累,担心我会不会受伤,好像我是理所应当,二十郎当花一样的花龄,却花容黯淡憔悴,一手的茧子剌的皮肤生疼,麻木的看不到前方。
可是弟弟妹妹出生后,得到了全家人的关注,让我辍学在家带弟弟妹妹,不管我怎么苦苦哀求养母他们,我会加倍地干活,希望能让我去上学,但他们无动于衷。
还洗脑说家里没钱,供不了三个孩子开销,我是长姐读到小学毕业已经是仁至义尽,看看身边的小姐妹哪个不是在家务农,一天没读书也没见他们要死要活。
弟妹们都是在我背上长大,我就像永不停转的陀螺,家务活和地里的农活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弟妹受家里影响对我是吆五喝六,很是不尊重我,家里人见到也是劝我,弟妹们还小不懂事,让我别跟他们计较,我出嫁后还要靠娘家人撑腰。
我总是问自己,我是不是上辈子没积德行善,这辈子注定受苦,同样的都是父母的孩子,为什么要两种对待,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家在村里的条件还算不错,隔三岔五的能吃上顿肉,我却从来不被允许在饭桌上夹肉,都是家里人每月一次收到远方亲戚汇款,才心情好的恩赐赏给我一两块肉。
就这样恶意克扣,吃着没有油水的清汤寡水,发育的亭亭玉立,容貌秀美,招的对我有意的青年,托媒婆来我家打听。
父母爷奶狮子大开口,喊出天价彩礼,吓退了一杆大好青年,就剩些歪瓜裂枣光棍混混流氓。
他们不在乎我的终身幸福,只要能把我卖个好价钱,可以给弟弟娶个好媳妇。
最后他们从中挑了个四十多岁的鳏夫,他出价最多,还美其名曰年纪大会疼人,我不相信他们,就托人悄悄打听。
没想到我要嫁的鳏夫,已经打跑两个媳妇,方圆百里鳏夫名声在外,都拒绝嫁给他,没办法只能从远地方找,女方不知根底能骗一个是一个。
为什么我任劳任怨的干活,少吃少穿还不放过我,只要一想到嫁人后过着被丈夫拳打脚踢的日子,我就不寒而栗。
再看家里人花着我的卖身钱,施舍的给了我一些甜头,我的碗里多了几块肉,并且还不给我准备嫁妆,让我光着身子出嫁。看着家里陷入狂欢的海洋,互相标榜养我没养亏。
鳏夫频频造访丈母娘家,一口大黄牙,矮小瘦削的中年老头,冷不丁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动手动脚,我心里非常惶恐。
刚提个话头他这样对我的名声不好,但家里人说我们钱都收了,那我和鳏夫就是未婚夫妻,他只是来加深夫妻感情的,叫我别一惊一乍的。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孤零零的很无助,不敢一个人落单,生怕落入毒手,事后有冤也无处诉。
我计划要逃婚,因为我要出嫁了,家里对我的管教就有点放松,我忍着恶心和鳏夫周旋,借着他的便利在村里串门子,不动声色收集在外面打工人的任何信息,不敢让他们给我买票,怕走漏风声离家出走失败。
我小心的寻找时机,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准备了让他们昏睡的药物,一切就绪只欠东风,终于让我等到机会,养母他们要去喝喜酒,爷奶为了占便宜,决定全家都去,因为远所以要在那多住两天。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狠狠心给自己下了泻药,拉肚子拉的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临时决定让爷爷留下看着我。
他们看我拉的快死了的样子,安心的去吃喜酒,爷爷照常出去摆龙门阵,白天我一切照旧,没有任何异常,我在晚饭里下了足量的药量,等爷爷睡死以后,拿了路费做了干粮,连夜坐火车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家乡。
我在外漂泊了三十年,因为文凭太低,没有身份逃的时候也不知道外面要户口,稀里糊涂成了黑户,高收入工作不要我,只能做些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捡过破烂,做过服务员,打扫过卫生,基本上都做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