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打了很久的电话,把家人朋友一网打尽,他像祥林嫂一样,无限重复说过的话语,把这段时间的茫然,彷徨,不安,后怕都宣泄出来,不然憋着会做出病来。
老公这是一吐为快,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压在心上的石头搬开了,眼前是豁然开朗,前方是一片坦途。
老公是哼着歌做着事,孩子们也罕见的没有哭闹,支着耳朵在听歌,“呦,听的懂吗?这么小,喜欢听呀,以后让你们听腻,今天是给妈妈唱的,你们是蹭听的听众。”
走廊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转眼屋里就响起了争先恐后的询问声,还算宽敞的病房显得有点逼仄,宝宝也被大家的热情给弄哭。
“文子,你说的是真的,囡囡手动了,我验证一下。”爷爷听到这个消息很激动,嘴唇颤抖的尽量说清楚话。
“囡囡,我是爷爷,你听到了,就动动手,让爷爷也看看,我要是不走就好了,我也能第一个知道。”爷爷等不急老公回话,快步来到我的床旁。
我也想爷爷,集中力量汇集在手部,艰难的翘起手指,展示给爷爷看。
爷爷眼也不眨的盯着我的手,就看见我听了他的话,手指正在活动,其他人在爷爷和老公说话时,就都停止了他们的交谈,都聚焦在我的手上,纷纷向我这边聚拢。
“动了,动了,这是要好了,恭喜文子,”
“没错是动了,恭喜小贤呐。”
“姐夫,姐,这是要醒了,姐还没见过宝宝们呢?”屋里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发言。
“囡囡确实要醒了,我在给她配点药,争取早日清醒,囡囡也不想再在医院里住,是不是囡囡,你们看到了吧,囡囡也住腻了。”我用手指回应爷爷的话,爷爷惊喜万分。
亲近的人都想参与进来,轮着和我说话,我手指动的太多有点抽筋,老公看我的手后面的动作僵硬,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赶紧上前握着我的手摩挲按摩舒筋活络。
“也怪我,太高兴了,刚能动肯定会不灵活,动太多你会累,你休息吧,我来招待他们。”我勾了勾他的手指,赞同他的决定,我早就不想动了,就今天的活动量已超纲。
屋里的说话声,孩子的哭声,被我当成摇篮曲,把我摇入梦乡。
我是被人往嘴里喂液体给弄醒的,“常嫂,你等会给孩子把尿,他们刚吃了奶,还没排泄。”老公给我擦着嘴,有汤跑到嘴外面了,歪着头吩咐着。
以前都是用全身使力,没有任何作用,我发现只冲一个部位发力,能事半功倍成功率比较大。
我向眼皮开动马力,只听“啵”一声在我灵魂深处响起,就好像我戳破了一层膜,打开了一个缺口。
我眨了眨眼皮,光线直冲我眼睛射来,刺的我“刷”的迅速闭上眼皮,引起了生理反应,刺激的眼里充水,我又不能用手擦,只得“呜呜”叫。
“老婆,怎么了,”他正好回头和常嫂说事情,没看到我的窘状。
我睁着眼皮又闭上,睁开又闭上,反复横跳,老公看着我的操作灵光乍现,恍然大悟拍了一把额头,“常嫂,去把窗帘拉上,是不是光线太亮,刺眼睛。”
我眨一下眼睛,眼里带笑的肯定他,“老婆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太长时间了,我们的儿子都快满月了。”
“是呀,每个人都盼着你好起来,”
“嫂子,你醒了”他们说话我都看着,我往床两边看。
“找宝宝吧,在这里,这是大宝,这是二宝,这是小宝”老公看我到处寻,知道我想看孩子。
我看着老公手里的孩子,粉嘟嘟的,白白的皮肤,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的睡姿。不时的努努嘴,皱皱眉,一点动静百看不厌。
“别哭,我们一家都闯过了难关,你今天能睁眼,过几天就能说话走路,我对你有信心,我们一起加油。”我嗫嚅的张着嘴,想说话又说不出话。
老公把孩子放到我嘴唇边,柔情的抹着我的泪水,“你亲亲他,你还没有见过他,亲近他。”
一股奶香向我扑来,嫩滑的触感,喷薄的情感涌上心头,本来还在熟睡,不知是我吵醒了他,还是闻着我的味,他睁开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的影像映在他的眼底,他的嘴唇向上一弯,就像对着我笑。
“哦,跟妈妈笑了,知道这是妈妈,妈妈醒了你也开心,你看他醒来也没哭,”老公做我和孩子的桥梁,替我发声。
“哇,哇”孩子突然大哭起来。
“我看看,是饿了,还是尿了,屁股是干的,这是饿了,来让妈妈喂奶奶”老公摸了尿布,又把手放在嘴边,只见孩子的嘴追着手走。
二宝自觉地走出门,并顺手把门带上,老公把孩子交给常嫂,来到我身后,扶起我,靠坐在他身上。
常嫂把毛巾在热水里透湿绞干,后交给老公,他把我的衣服掀开,露出孩子的食粮,温热的毛巾清洁着孩子的粮仓。
给孩子喂奶都是我无意识的情况下完成,现在这操作,让我有点羞耻,在两个孩子吃上奶时,我就顾不上了。
孩子嗯嗯唧唧,狼吞虎咽的吃着,小嘴一裹一裹,努力往下咽,刺激的奶水往处冒,他们都有点吃不赢,多余的都浪费了,有时老公还得掐着点,以防吃呛着了。
“换一个,”老公拔出一个不情愿的放嘴的。
常嫂接过去,擦着嘴边的奶沫,拍背打嗝,放到摇篮里,三个孩子都吃饱睡着了,常嫂知情识趣的出去了。
“你奶水好,出奶多又猛,孩子们又小,不知道节制,吃猛了总是呛到,每次都要用手掐着,吃不完都是我收尾,医生也建议每次能吃空,后面奶会更多更好。”
老公用他的办法排空了孩子的粮仓,羞得我像从锅里捞出的虾子,脚趾卷曲,全身红彤彤的非常诱人。
我控诉的眼神看着他,这是欺我不能动弹,对我为所欲为。
“真好,你能跟我发脾气,表情生动,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也反思了前段时间你在家等我的煎熬,老婆,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我听了他的话笑中带泪的脉脉的看着他,虽然说不出话,我从嗓子眼发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