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什么好吃的……”一边安抚一边轻轻拍背,谢霜落渐渐安稳下来。
桃绒心知谢霜落的事必须告知云知墨,可他又害怕云知墨得知后把谢霜落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去,逃避可耻但有用,桃绒在此刻分外想念狐言那只满口甜言蜜语的狐狸精,他需要帮助。
抱着谢霜落,二人下楼退房,小二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桃绒心念一动,问他:“你可知你们县上的谢府,人都哪里去了?”
小二抬眼嗤笑:“客官您可真会开玩笑,那谢府都空了几十年了,小人上哪知道去。”
“你今晨为何要提醒我们看好孩子呢?”桃绒继续询问。
小二一拍柜台道:“嗐,冬季天冷,今年这世道不太平,乡下农户吃不起饭,就卖自家孩子,有些舍不得自家孩子,就拐别人家孩子回去,你家小郞样子白嫩,有些畜生最喜这种小郎,说是好炖呢。”
桃绒最后是怔楞着走出客栈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转头向云知墨。
云知墨也没想到竟是这种原因,前几日她买肉的时候,那些村民可都是强健得很,看不出穷的要易子而食。
她们走到偏僻处,云知墨拿出一颗核舟,落地变大,几人走进舟中,小舟乘风而起,向着落霞城飞去。
“这是那孤鹜舟?你怎么留在手里了,这舟举办完拍卖会都是要收走的。”桃绒对这舟熟悉,在两侧墙上的暗格中找到零嘴,干果糖类拿出一堆,一口一个咯吱咯吱嚼。
“只要修为够,这舟便会赠与你。”云知墨本来有点担心,怕桃绒被易子而食影响到,看他还能往嘴里填东西,这才也拿了块糖放进嘴中。
孤鹜舟在灵力驱使下飞快移动,月光洒向白雪,照出道道白练,落霞城一如既往灯火通明,江水凝成冰,江面上亮起盏盏冰灯,冬日的落霞城,又称仙不归,神仙来了都得玩上一圈再走。
把桃绒送到他以前的住处,云知墨没再多留,方才在路上她收到纸鹤,相约之人已到,她得赶快回去。
桃绒目送云知墨远去,将谢霜落安置在隔壁房间,桃绒拿出自己的小花盆,对着小桃子狠狠亲了一口,足足七八日没见他的小桃子,可把他想坏了。
小桃子周围灵植的灵气已经被吸收干净,桃绒这两日没顾上给它换些新灵植,他没想到这些灵植枯萎的这么快。看小桃子打蔫的样子,桃绒好不心疼,从珍宝袋中仔细挑拣着重新种好。
种新灵植,得先把干枯旧灵植都铲出来,桃绒铲了一颗,拿在手里就发现异常,灵植上有焦黑的灼烧痕迹,能造成这种痕迹的可能性很多,桃绒想都没想直接确定一种可能,这是邪气与灵气对撞后留下的痕迹。
他慌忙把其他干枯灵植都拔出来,继而贴在小桃子身上,恨不得将桃毛都一一检查个遍。
小桃子吸收着新灵植的灵气,挂在树枝上晃晃,与此同时桃绒感受到小腹内轻微的碰撞感,他忽然就安心了,小桃子这般活泼,他也仔细检查过,确实是无恙的。
这些灵植枯萎大抵也是因为抵御了邪气的缘故。桃绒在本体周围种上密密麻麻的灵植,发誓要保护小桃子。
逗了逗小桃子,桃绒这才上床睡觉,今日他一直紧绷着,难免劳累,又被小桃子吓到,他又做梦了。
只是这次的梦境,清晰无比。
*
禹州城,将军府偏院。
早晨还是晴天,正午就变得阴雨绵绵,乌云遮天盖日,将白昼变成黑夜。
偏院侧屋的门掩着,男子哀哀的呼痛声时断时续,两个时辰后,屋内终于传出报喜声。
“生了生了,是个女孩,快,去给将军报喜,感谢老天,咱们侍君终于有依靠了......”白面皱脸的阿公抱着怀中婴儿喜极而泣。
院子里的桃树开得正艳,桃绒看着院中乱景,幽幽叹气,他知晓自己在做梦,屋内之人魂魄不稳,眼看就要咽气,那人会为了云知墨,将命祭给自己。
房中人的气息愈发微弱了,一瓣桃花随风溜进屋中,落在床上人的额头上,又化作光消失,男子冲着孩子的方向恋恋不舍,可他已经没有半分力气。
“阿公,不好了,侍君血崩了!”接生爹爹在一旁大喊大叫,床上的男子双目闭合,俨然没了呼吸。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
阿公怀里的婴儿啼哭出声,奴仆们跪在地上,哀悼他们命苦的主子,更哀叹没有出路的自己。
院中桃树落英缤纷,风卷起花瓣洋洋洒洒下场粉红色的花瓣雨。
屋内,无人能看到。
“她多好看。”透明的身影从床上坐起,立在婴儿身旁,一边轻轻抚摸婴孩的脸颊,一边冲着桃树笑。
“小桃绒,若是我自愿献祭给你,你就能修成人形了吧。”
桃绒不想搭话,可他控制不了梦中的自己,梦中的树妖说道:“你为何不去转世投胎,你我人妖相识一场,我还不至于吞了你。”
那时的桃绒还不曾修出人身,不曾识得人间情爱,只这男女的恩怨情仇他在这院中倒是没少看。
很多年以前,种下他的男孩最后吊死在他身上,从此这院子就有了不详之名。
几百年来,这座宅院换了不知多少任主人,前院后院皆有翻修,唯独这方院子,无人敢动。
一般是少有人敢住进来的,只要是住进来的,必定是不受宠的男子,失了妻主疼爱,被扔进来熬日子等死。
桃绒从没主动碰过这些男子的神魂,可挡不住他们想死的时候偏要往桃绒身上吊,要么就撞树。
他虽是妖,又没有脚,只能任由这些可怜男子的魂魄被他的妖力禁锢,在美好的幻境中魂飞魄散。
侍君的魂魄踟蹰。
桃绒戒备的看着那透明身影,“快去投胎,别在这碍眼了,小孩子眼睛干净,一会儿逼得无常来接你,吓着你闺女。”
侍君低头苦笑,“桃绒,这世间男子苦,我便是投了胎,也不过是再来这人间遭罪罢了,不若让我助你一臂之力,作为回报,你替我照看这孩子到她成人,怎么样?”
桃绒树枝颤动,这是这即百年来,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