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或许就是房俊用以分化长孙家的手段,长孙涣也毫不在乎!没人愿意被当做棋子,可棋子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担当的! 只要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当一次棋子又何妨? 如同以往那般连棋子都当不上,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 桃林深处,一方幽静的小湖横卧,湖水清澈宛如一块白玉,却已被四周灿烂的桃花染成粉色,恍如仙境。 一座古色古香的二层木楼矗立在湖畔。 没有雕梁画栋,没有飞檐斗拱,平凡朴素简单至极,却门阔檐高,自由一股疏朗大气的气派。 此时小楼门窗洞开,一张张矮几放置妥当,美丽曼妙的侍女将准备好的佳肴美酒一一分派。 房俊一行人刚刚走到楼前,便见到魏王李泰那张白面馒头一般的大脸自二楼的窗子探出来,对房俊和长孙涣招手道:“二位怎地才来?快快上楼,就等着你们开席了!” 自由负责迎客的内侍将二人迎上二楼,其余纨绔则留在一楼开宴。 有人的地方就有等级,他们等级不够,即便受到邀请,也只能在一楼安坐…… 房俊与长孙涣上得二楼,环视一周,确有许多熟人。 今次魏王李泰摆酒,许是知道自己这次去吴越之地就藩,有生之年怕是再也难回长安几次,以往无论亲朋故旧还是稍有嫌隙者,都在邀请之列。 既然孤身出京,储位早已成为奢望,昔日争储之恩怨,早已风吹云散。留得一个好人缘,异日或许还能在朝中增添一个奥援,何乐而不为呢? 只此一点,房俊便暗暗点头。 想不到储位无望、孤身出京,魏王李泰反倒不似以往那般跋扈骄横,对人情世故多了一份凝练,也算意外之得了。只是这份人情练达若是能早个几年,是不是这储位尚有一番希望呢? 摇了摇头,将闹钟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寻了一个空位子,便要坐下。 魏王李泰招手道:“坐那么远作甚?到本王身边来,咱俩好生聊聊。” 房俊无奈,只得起身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来到李泰身边落座。 刚刚坐下,便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令他浑身难受。 抬起头想要寻找这道目光的来处,正巧与李泰另一侧的一人四目相对。 一张瘦长脸,目光炽烈。 正是许久不见的孔志玄。 娘咧!哥们有没推倒你老婆,干嘛这么看着咱? 只不过这个场合耍横终究不好,房俊忍着怒气,笑嘻嘻露出一口大白牙,看着孔志玄笑道:“原来是孔兄,失敬失敬。多日未见,可无恙否?” 孔志玄一张刀条脸上神情满是不屑,语气冷淡:“多谢二郎挂念,为兄虽然年长,却一定修身养性,争取长命百岁,倒是二郎要注意身体才是,肝火虚盛之人,寿数都不太长久。” 魏王李泰一阵无语,这是在说切莫让房俊死在他前头么?这个孔志玄也不是安分的主儿啊,你都这么大年岁了,犯得着跟房俊每次见面都硬钢? 房俊丝毫不见怒色,就好似听不懂孔志玄的话语一般,笑嘻嘻的说道:“孔兄果然宅心仁厚,竟然无时无刻不牵挂小弟的身体,着实令小弟感动。前几日与孔老夫子饮酒,他老人家还说孔兄不上进、不成材,深感遗憾。看来实在是错了,他日再与老人家饮酒闲聊,某定要跟老人家说,文才武略啥的都是虚妄,人品才是大事啊!孔兄这等宅心仁厚,那才是有出息的儿孙,有子如此,夫复何求?若是某将来能有这么一个儿子,也就死而无憾了……” “噗” “噗” “噗” 在座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魏王李泰单手扶额,苦笑不已。这个房俊,这张嘴也太损了…… 这番言语,给人一种误解,他房俊是与孔颖达一辈的,孔志玄只是个小辈。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你当孔志玄是你儿子呐? 孔志玄气得鼻子都红了,两只眼睛充血,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将房俊这个可恶的小子咬死……如果能打得过房俊的话,他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可偏偏反驳不了…… 人家房俊年青不假,可是跟孔颖达曾是同僚也是真的,若是当真两人闲暇之时饮酒闲聊,说起这番话还真就不是不可能。就算是假的,他孔志玄难道还能回家向老爹孔颖达求证不成? 把我当你儿子看呢? 简直欺人太甚! 孔志玄对房俊那可是怨念已深,冰冻三尺,绝非三日之寒! 一直以来,孔志玄自诩文采斐然,从来都不曾将房俊看在眼里,即便房俊几次三番的做出经典的诗词,孔志玄也看他不起。就算有点文采,终归也只是个纨绔而已,有何出息? 可偏偏自从房俊到礼部上任之后,每一次老爹孔颖达回家,都会念叨着房俊这里优秀那里卓越,说孔志玄如何如何不如房俊,这让心高气傲的孔志玄如何不怒? 孔志玄差点气得爆炸,一甩袖子就要离席。 打架他不是对手,分分钟被秒杀的结局,吵架看来也不行,这家伙“才高九斗”的名声也不仅仅是诗写得好,骂人也很在行,一个脏字儿没有,就能把人气得血管迸裂…… 丢了脸,却找补不会来,在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魏王李泰岂能让他离去?若是孔志玄被房俊言语挖苦愤而离席,说出去他李泰脸上也不好看啊!虽然就要出京了,可李泰是个好面子的人,赶紧拉住孔志玄,安慰道:“贤弟安坐。” 孔志玄不敢拂了李泰的面子,只得气呼呼坐下,头却扭在一边,似乎一眼都不愿意去看房俊。 李泰心里暗暗有些失望…… 他本来想带着孔志玄去吴越的,孔志玄在士林之中名声不错,又是孔颖达这等大儒的儿子,天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