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骑士正是李思文。 他与程处弼一前一后回京,想要寻着房俊聚一聚,却不料这几天房俊又是捉獾子又是进皇宫,只好两人约了一些军中同僚再次饮宴。 却不曾想程处弼一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当然李思文才不管这个。 京兆府那是房俊的地头,不管程处弼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儿,保准不会吃亏便是。 他在意的是“长孙澹”这个名字! “你说谁?长孙澹?那个王八蛋在哪儿呢?” “喏!那边就是……”程处弼顺手一指门板之上被抬着的长孙澹…… 只见李思文大叫一声,猛地箭步窜出去,几步来到长孙澹身边,扬起手里的马鞭便狠狠的抽下去。 “啪!” “嗷!” 长孙澹在楼内饮酒,早已将身上的皮氅棉衣脱去,被程处弼打晕之后一直到抬出来,也无人替他披上外衣,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衫。 李思文这一鞭子挟怒出手,使足了力气,结结实实抽在长孙澹身上,发出一声清脆质感的响声,疼得长孙澹“嗷”的一嗓子凄厉的叫声,一翻身从门板上跌落到地上。 一旁的长孙濬大怒,上前拦住李思文怒喝道:“放肆!众目睽睽之下,焉敢欺我兄弟?” 他这一上前,随他同来的家丁仆役“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纷纷对李思文怒目而视,大有长孙濬一声令下,便一起扑上去好好教训李思文的架势! 李思文岂能怕他? 手里的马鞭扬起来指着长孙濬的鼻子,嚣张的骂道:“去你滴娘咧!长孙家又怎样?在别人面前算是一瓣蒜,在某面前有你吆五喝六的资格?再敢叫嚣,信不信某抽死你?” 与他同来的军中好友亲随眼见双方对立,当即纷纷站在李思文身后,与长孙濬对峙。 长孙家当年以军功起家。 北魏上党文宣王长孙稚、北周开府仪同三司长孙兕,皆是战功赫赫之辈。到了长孙晟时期,长孙家族更是显耀天下。 北周时期,长孙晟仅任司卫上士、奉车都尉。及至隋朝建立后,历任仪同三司、左勋卫骠骑将军、左领军将军、右骁卫将军等职,深受隋文帝喜爱重用。 隋文帝曾说:“长孙郎武艺逸群,适与其言,又多奇略。后之名将,非此子邪?”可见评价之高。而在突厥之内,长孙晟之威名更是如雷贯耳。突厥人常说:“……大畏长孙总管,闻其弓声,谓为霹雳,见其走马,称为闪电……” 但是到了长孙无忌这一辈却是弃军从政,虽然在政坛臻达其父长孙晟之巅峰,然而在军中的影响力降至前所未有的低点。况且就算长孙家与军中各股势力之间还有这那么一点香火情,又怎能比得上现如今大唐军中第一人的李绩? 故而李思文与长孙濬对峙,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就站在李思文身后。 长孙濬肺子都差点气炸! 身为长孙家的嫡子,何曾这般被人当众叫嚣? 以往大兄在时,不论何方纨绔谁不是恭恭敬敬礼遇有加?直至房俊崛起,大兄下场凄凉,长孙家的名头似乎也不好使了…… 长孙濬双目赤红,死死瞪着李思文,嘶声道:“李思文,真当你李家已然超越吾长孙家不成?” 李思文哑然失笑,回头对身边众人笑道:“诸位且看,这就是长孙家顶门立户的嫡子,照比那长孙冲又是如何?” 便有人笑道:“有所不如,不过也是伯仲之间吧,如此而已。” “这傻小子还以为是小时候过家家呢?你们长孙家就算是权势滔天,吾等兄弟该揍你照样还是揍你!难道听闻你长孙家的名声,吾等便应当退避三舍,任你欺凌不成?” 长孙濬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光是凭借家族名号不可能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四方英雄纳头便拜…… 但是他自小到大已然养成习惯,只需得报出家族名号常常无往而不利,就算是自己理亏,旁人也都摄于长孙家的威势主动退避三舍。 几时有过报出名号不管用,甚至反被讥讽的时候? 李思文扬起下巴,嚣张至极:“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一鞭子抽死你!” 长孙濬气得发疯,却是当真害怕李思文抽自己…… 但凡跟房俊走得近的,大抵都被沾染了房俊的棒槌作风,两句话说不来那就敢动手! 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李思文狠狠揍一顿…… 长孙濬觉得那样自己还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让开,让他随意抽自己兄弟吧? 两相僵持,互不相让。 程务挺站出来喝道:“尔等当某是摆设不成?速速退开,莫要阻挠巡捕房办案,否则后果自负!” 长孙濬气道:“此人野蛮无理,难道我兄弟那一鞭子就白挨了?” 就算你们交情好,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程务挺也无奈,心说李思文你蹦出来干嘛呀?这不是添乱么。本来巡捕房这边所有环节都已经安排好,定然可以将程处弼摘出去,毕竟是长孙澹伤人在先。可是你这么一鞭子抽下去,却是理亏了。 好歹人家也是长孙家的嫡子嫡孙,哪能凭白就被你抽一鞭子? 他只好看向李思文,说道:“李二郎,你且随我去一趟京兆府吧,如何处置,自有府尹定夺。” 李思文也知道自己抽了长孙澹不可能从容离开,却是浑然不惧,瞪着长孙濬说道:“去便去,你长孙家又能奈我何?”言罢,冲身后众人拱手道:“今日乃是小弟失礼,坏了诸位哥哥的雅兴。待到小弟去京兆府转一圈,改日再摆酒给诸位哥哥赔礼,咱们一醉方休。” “二郎客气了,吾等生死袍泽,岂会因此见外?” “吾等便在京中盘桓数日,待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