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龄是尚书左仆射,他是尚书右仆射,只要房玄龄致仕,他必然要晋升一级,成为宰辅之首。 一旁一直未曾发声的马周淡淡看了一眼萧瑀,开口道:“房相乞休之心固然至诚,然则陛下若是在此际房俊一案未曾水落石出之时允其致仕,恐怕朝野上下更会有流言传出,不仅于房相声名有损,更会牵累陛下之英明。” 他是有些看不上萧瑀的。 诚然,这人资格老、根基厚、声望高,可是蝇营狗苟只为江南士族牟利,眼光短浅胸襟狭隘,非是首辅之气象。 此人难道看不出房玄龄这封奏疏之中的愤懑与激烈么?眼下首要之事非是房玄龄的致仕允准与否,而是如何尽快解决乐彦玮弹劾一案,这一点不解决,难道让房玄龄致仕的时候还忍受着儿子不清不白的名声? 这就让人心寒了。 萧瑀淡然摇头,反驳道:“某知晓宾王你与房俊相交莫逆、情谊深厚,可是乐彦玮弹劾一案,却着实不好处置。乐彦玮敢冒着前途尽毁之风险一口咬定房俊强抢民女属实,这其中难道就没有文章可查么?固然现在并无确凿之证据指证房俊,却并不代表房俊就当真未曾做过这等事。陛下若是强势治乐彦玮之罪,万一将来又出现证据指明房俊确实有罪,陛下之名誉如何挽回?” 马周不悦,反驳道:“宋国公此语简直匪夷所思,依你之意,只要有人以死指证任何一个人,毋须证据,即可定下此人之罪了?那还要王法律例何用?要帝国三法司何用?” 两人争论不休,太子李承乾却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面容恬淡,只是眼睛里微微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