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吭声。 诚然,以前杨师道一直与太子望来密切,但易储在即,转投门庭也并非太过突兀,朝堂之上便是一个巨大的权力市场,谁不想从中攫取利益呢?所以大家都在看着李二陛下如何应对。 这时候如果李二陛下允准杨师道的提请,那便预示着帝王心中对于储位之选择或许更倾向于晋王…… 不少人向跪坐下首的房俊看去,这厮低眉垂眼,一声不吭,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怒波动。 李二陛下略作沉吟,问道:“以你之见,当授予晋王何等大任?” 杨师道慢条斯理:“此前晋王殿下任职尚书省,表现优异,之后陛下委派晋王检校兵部尚书,亦是可圈可点。如今经过兵部之历练,处事愈发稳重,可调回尚书省,任尚书右仆射,辅佐陛下处置朝政。” 殿上落针可闻,唯有窗外微雨淅淅沥沥。 尚书右仆射? 那可是宰辅之一! 即便事实上尚书左右仆射并无定员,单只宰辅之首的尚书左仆射除去主持尚书省工作之外,尚有几人亦被赐予此职作为“名誉官阶”,可但凡能够荣任此等职务,哪一个不是重臣中的重臣、大佬中的大佬? 况且陛下亲自担任尚书令,尚书右仆射乃是陛下佐官,即极其亲近,又职权极大。 一旦陛下答允授予晋王此职,储位之归属几乎尘埃落定…… 李二陛下面沉似水、不见喜怒,但浓黑的剑眉紧紧蹙起,发黑臃肿的眼袋清晰可见,显然心中也在权衡。 沉默良久,并未开口,即未答允,也未拒绝。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咳咳。” 一声咳嗽在殿中突兀响起,众人心中一振,循声望去,见到一直跪坐低眉垂眼的房俊缓缓直起腰杆,抬起头,看着御座上的李二陛下。 众人纷纷振奋,东宫终究还是不甘躺平,要尽最后的力量为了储位争取一番么? 李二陛下抬起眼皮,紧紧盯着房俊看了好一会儿,见其只是直起腰,却并不说话,遂问道:“越国公,可是有话要说?” 房俊眼神有些茫然:“这个……臣并无话说,只不过坐的久了有些累,所以放松一下,惊扰陛下,臣知罪。” 李二陛下:“……” 娘咧!朕大殿之上,你伸懒腰?! 似笑非笑道:“越国公固然龙精虎勐,可也应当予以节制,不可贪图享乐,万一伤了肾水根元不足,将来上了年纪怕是悔之不及。” 心中恼火房俊的无礼,却也松了口气。 若是东宫不甘于被废,誓要困兽犹斗一番,免不得将朝局搅合得乱七八糟,损失太大…… 大臣们听着陛下的“笑话”,附和着发出一阵笑声。 这一下好似变起于肘腋之间,房俊此刻参预其中使得陡然之间局势生出异变,萧瑀与张行成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