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死地,只能全力攻打武德殿,有进无退、向死而生。 况且,他从不敢认为攻破武德北门便可顺利攻陷武德殿,陛下敢于放纵晋王大军自潼关一路抵达长安城下,又岂能没有其余的准备? 太极宫内,必然还有一股足以承担预备任务的武装力量…… 宇文士及摇摇头,叹气道:“若柴哲威顺利击溃右屯卫,现在估计至少有五支军队开赴长安进入玄武门与吾等并肩作战,但眼下柴哲威溃败,右屯卫兵威赫赫,局势复杂、胜负未分,怕是无人敢于冒险,大多会继续观望下去。” 这就是柴哲威兵败导致的最坏结果,只要玄武门重新落入房俊手中,谁有信心能够从其手中夺回? 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有人甘冒奇险。 原本计划之中的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如今陡然生出波折,不得不说,房俊放弃率军死守太极宫反而潜回右屯卫的举措等于打在七寸上,即将“群起而攻之”的局面被硬生生掐断。 极有可能成为这一场兵变的胜负手…… ***** 神禾原。 左武卫数万大军缓缓而行,在距离圜丘三十里处停下,就地安营扎寨,任凭晋王一再派人催促尽快赶到圜丘会师,程咬金却我行我素、不屑一顾。 营帐内,程咬金一边负手看着舆图,一边听取斥候自各方探听回来的情报。 当听到房俊潜回右屯卫挫败李大亮的策反阴谋,组织军队抵抗左屯卫的时候,程咬金忍不住嗟叹一声:“柴哲威必败无疑……说来也是怪了,这房二好似柴家兄弟的克星一般,只要有他在,柴家兄弟便一事无成,柴哲威这样的草包如何能够打得过北征西讨所向披靡的房二?晋王奇差一招啊。不过话说回来,上回柴哲威兵败,全赖巴陵公主入宫说情陛下才放他一马,但坊市之间皆传言是巴陵公主先求了房二,然后房二才向陛下谏言放过柴哲威……不知是真是假,如若是真,那巴陵公主或许还真就付出了不菲之代价,嘿!” 帐内一众左武卫将领相顾无言,那等风流韵事是真是假又岂是能够拿到中军大帐来说的? 程咬金眼睛没离开舆图,又问:“薛、刘、郑三家联军现在何处?” 斥候道:“已经抵达樊川,对吾军亦步亦趋,吾军现在扎营,他们亦是按兵不动。” 程咬金默不作声,不知在思量什么。 牛进达道:“这三人很明显是受了陛下诏令,专为钳制咱们而来,若咱们敢依附于晋王,怕是旋即就要勐攻上来,配合春明门外的东宫六率,令晋王腹背受敌。” 程咬金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自然有这方面的道理,但晋王是否腹背受敌并不重要,甚至晋王能否破城而入也无关紧要,最重要还是李道宗能否快速攻入武德殿将陛下控制在手……原本希望很大,但现在被房二这么一搅合,变数陡增。” 整个战局的重点就在武德殿,李道宗希望能够自玄武门杀入太极宫扫荡所有守军,而后直入武德殿控制皇帝;皇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晋王已经起兵,何方都蠢蠢欲动,如此情况之下还坚守武德殿必是有所准备。 是李道宗出其不意兵贵神速无坚不摧,还是皇帝运筹帷幄预先准备坚若磐石,便是整个战局的胜负手。 现在看来,李道宗后路断绝、孤军无援,怕是要折戟在武德北门之外…… 牛进达蹙眉道:“那咱们到底何去何从?大帅该不会还打着价高者得的心思吧?现在局势混乱,谁胜谁负无从知晓,怎么选都有风险,况且双方的价码都已经到了极致,就算咱们继续拖下去,也未必能够让双方重新开价。” 未等程咬金说话,有亲兵自账外进入:“启禀大帅,中书令刘自账外求见。” 程咬金哈哈一笑:“这不就来了?” 牛进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