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饭店的路上没有堵车，开了半小时就到了。
正赶上饭点的用餐高峰期，饭店门口排起了长队，好在米一有提前定位。
三个人占了一个四人小桌，米一和周岳坐一边，林野自己坐一边。
点了烤鸭，又点了些特色菜，服务员把菜单收走，一时间桌上的三人就这么干巴巴得看和彼此。
周岳率先打破沉默，举起桌上的茶杯，“小野，一直听一一说之前你是如何帮忙照顾我岳父岳母的，我心里也是十分感激，这次来京北玩，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和一一肯定能做到的都做，做不到的想法子也要办到。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周岳的工作性质使他常年有酒席要参加，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还是很会搞气氛，带动敬酒这一套的。
林野和米一都举起了茶杯，碰了一下。
“不用客气，能帮到一一姐我也很开心”，林野听着周岳那“岳父岳母”的称呼，心里怪别扭的，还没结婚呢，瞎叫什么？所以他没忍住回了句有些暧昧的话。
周岳也是一愣，“没想到你和一一关系这么好。”
“我和小野很有缘分，几次遇到，还是邻居，也聊得来”，米一没多想，就是正常回答周岳的问题。
“嗯，我很喜欢一一姐”，林野接话道。
米一笑了笑，“我也很喜欢小野，我之前就说，要是我有这么好的弟弟就好了。可惜呀，我是独生子女。”
林野虽然知道自己就算认真得说出真心话也不会有人往男女之情上想，但看米一一点都没误会的样子，还是抿嘴失落了下。
周岳看米一和林野都一副大大方方以姐弟相处的样子，觉得是自己误会了林野的话，暗自嘲笑自己面对情敌的雷达不太准确了。
他搂过米一，笑着附和说，“说的是，将来咱生两个，让他们彼此做个伴，不孤单。”
“哎呀，当着小孩的面，别胡说”，米一轻轻挣脱周岳的怀抱坐好，脸轻微发红。
林野也微笑，就是笑意不达眼底。
太多东西在刺痛他的心了，感觉快要麻木了。
“哥哥姐姐感情真好”，林野从没有这么没灵魂得说过话。
“遇到了对的人，就是这样好”，周岳以为小孩羡慕，很是炫耀。
“那为什么叔叔阿姨出车祸的时候，周岳哥不在一一姐身边呢。要让一一姐一个人坐晚上的动车回来，还遇到了小混混的骚扰，差点出事。”林野嘴角还是翘起的，但说出的话含着冰碴儿。
周岳听罢表情一僵，“什么？”
米一没有跟他说过被骚扰的事。
“都过去了”，米一看了林野一眼，安抚周岳道，“不是没出事吗。”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该在你身边的”，周岳握紧了米一的手，内心感到一阵后怕与愧疚。
不该听妈妈的话，不应该因为工作而不回来。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不会原谅自己。
“好啦，没事。幸亏那天有小野，帮我拦住了那帮混混，有惊无险。”米一轻轻回握住周岳的手，以示安慰。
林野坐在对面，表情快要失控般的难看。
他还记得那天米一害怕的崩溃大哭，那么得无助。
还记得米一在医院紧张得浑身发抖，以及担心母亲掉的那些眼泪。
他都记得。
而那个时候，周岳在哪里？
他知道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米一已经释怀，并不需要他来替她抱不平。
而且迟来的道歉也没有用，不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就是没有出现。
再追究再假设也只是无用功。
但他就是不甘心。
在他眼里，怎么有人能这么对待他喜欢的人，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善良的人。
要是他，不管谁反对，只要她有需要，他一定赶到。
之后的饭局里，米一把话题扯开，跟林野聊起了江城一中。
聊了聊还有哪些教过她的老师还在执教、哪些老师已经离开。
米一笑着跟周岳介绍，“江城一中什么都好，就是强制寄宿太没有人性了。没有班主任的请假条，是不可能擅自离寝、离校的。因为学校怕出校门出事，家长怪学校。”
周岳从小是走读生，京北也很少有这种寄宿制学校，不由好奇，“那要是晚上生病了怎么办，也要等班主任开假条吗？”
米一点头，“是的，我高中的时候就有个女同学阑尾炎，半夜痛的受不了了，想叫救护车，但是宿管和保安非得等她班主任给开请假条才放行。那天班主任睡得还挺死，打了一个小时电话才行，我那同学生生多受了一个小时的罪，离谱吧？”
周岳目瞪口呆，“这也太离谱了，那就强制走会怎么样？”
“校规伺候，起码是档案上有记录了”，米一看向林野求证，“现在是不是也这么严？”
“是”，林野点点头。
“看来将来咱们小孩还是得再京北上学啊”，周岳说道。
米一瞪了周岳一眼，这人，怎么总提小孩这茬儿。
周岳看米一害羞的样子，爱得不得了。
林野移开视线。
***
一顿饭吃完，周岳去前台结账，米一领着林野去门口找侍者取车。
侍者拿着车钥匙去帮忙把车开到门口来，两个人在门口等。
“刚才，你没生气吧”，林野有些犹豫得问出口。
米一知道他是指他因为周岳因为工作而忽略她而出言怼了周岳在道歉。
“怎么会生气，我知道你在为我抱不平。”米一轻轻帮林野拨了拨眼前的刘海，“你的好意，姐姐都知道的。”
林野这才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
“你照顾好自己，怎么又瘦了？刚才看你吃的也很少。”林野觉得她更单薄了。
“唉”，米一真是有苦说不出。最近因为周妈妈，她喝了很多补药，但她身体本身受不了这些大补的东西，反而害得她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