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一手撑着厨房的台面发了会呆,锅里的水已经沸了好久,那袋饺子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一边。
不一会儿,她叹了好大一口气,认命得关了火。
***
丁壮壮打完电话就回到了林野那屋,只有林野一个人,他的室友潮男怕被传染,抱着自己的被褥打算住在别人屋。
林野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发热让他总是觉得寒冷,哪怕是大夏天的。
床头柜上摆满了带队老师送来的药还有丁壮壮从餐厅打包的饭,药开了好几盒,饭还没人动。
丁壮壮此刻只庆幸自己是背着林野偷偷联系米一的,不然让他知道对方那么无情得拒绝探望他,林野估计会烧得更高。
有人敲屋门,丁壮壮去开门,是赵熙蕾。
“哎”,丁壮壮拦住想往里闯的赵熙蕾,“你干嘛?”
“躲开,我要见林野”,赵熙蕾不客气得想推开丁壮壮,奈何他太壮,反而给自己推得推后了两步。
“有啥事等他病好了再说吧”,丁壮壮大概能猜到赵熙蕾要跟林野说啥,但是他不觉得现在是个提米一的好时候。
赵熙蕾顿住,点点头,“好吧。”
丁壮壮看她转身,也准备关门回屋,结果被赵熙蕾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挤进来了。
“我焯,赵熙蕾你——”丁壮壮气得要命,但赵熙蕾已经跑到林野床边了。
赵熙蕾一看到生病的林野,眼泪又掉下来了。
林野闭着眼,咬着牙,浑身因为寒冷轻微发抖。他脸色苍白如纸,睫毛不停地抖动,冷汗从脑门渗出。
“野哥,你怎么样了?”
赵熙蕾想伸手去探林野的额头温度,林野猛地睁眼看她,然后转头避开。
“你怎么来了,我没事,你走吧”,林野感觉自己的呼吸灼热,他勉强开口,下了逐客令。
“不,我不走,我要照顾你,让我照顾你吧。”赵熙蕾声音哽咽。
林野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看了眼丁壮壮,丁壮壮看懂了他的意思,上前去拽赵熙蕾,“你一个女生,男女授受不亲,照顾啥,有我呢,你快回去吧,让野哥清净点养病。”
赵熙蕾甩开丁壮壮的胳膊,眼神不依不饶得看着林野,“野哥,你是不是怪我昨天跟米一姐说那些?那是因为我昨天喝多了!我今天酒醒过来就后悔了!我今天白天一直试图找你解释,但身边总有人,现在我一定要给你道歉,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好吗?”
林野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寂寥,他看着天花板,许久才轻轻地说,“没事,说开了也挺好。”
丁壮壮忍不了赵熙蕾了,他上前抗起赵熙蕾,“听见了没,野哥没怪你,但你再打扰他养病,我可要收拾你了,走吧走吧。”
赵熙蕾脑袋朝下,使劲挣扎,终于被放下来,还没反应过来,林野那屋的门就被丁壮壮关上了,气得她立马发微信六十秒语音骂了他。
她因为林野没有责怪而松了口气,骂完丁壮壮,又发了几条祝早日康复的微信给林野,才慢慢得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丁壮壮又给林野测了体温,还是39.4度,他蹙眉,“不行啊,你这烧退不下去啊,咱去医院吧?”
“别吵,我睡会就行”,被赵熙蕾闹了半小时,林野精力消耗不少,昏昏沉沉得又睡去。
丁壮壮坐立不安,时不时得去探林野的鼻息,生怕他烧死过去。
过了也就半小时,又传来了敲门声。
丁壮壮本来就很焦虑,此刻传来敲门声,他骂骂咧咧带着怒气得去开门,嘴里还嘟嘟囔囔着,“赵熙蕾,你丫有完没…”
他看到门口来人后,声音戛然而止。
“我来看林野,能进去吗?”米一乍一看到满脸怒容的丁壮壮吓一跳,缓了一下才轻声问。
“可以可以”,丁壮壮连忙调整表情,表现出十万分的欢迎和热情,但又想起来什么,嘱咐米一道,“姐啊,野哥生病呢,不舒服,你有啥话,悠着点说,千万别刺激他,求你了求你了。”
看着丁壮壮双手合十的模样,米一觉得林野真是有个好朋友,“知道了,我不会的。”
“那就好那就好,请进。”丁壮壮让开,请米一进入。
米一听见门从身后关上,她回头想跟丁壮壮说话结果发现他没进来。
“…”
她再次感慨林野有个好朋友。
她放轻脚步,走进屋里,看到了缩在床上的林野。
他冷成这个模样,但是屋里空调打得很低,米一服了不会照顾人的丁壮壮,将空调的模式从制冷调成除湿,温度略调高,屋里的风立马轻柔起来,且温度有所回升。
林野迷迷糊糊得感受到有抹清凉的触感从脑门传来,他费劲得睁开眼,看见拿着凉毛巾在擦拭他额头的米一。
他脑袋很沉,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米一都拒绝他了,怎么可能在这里?
米一看见林野突然睁眼吓一跳,但又看他眼神直愣愣的,知道他烧得还不清醒。
“你温度太高了,光吃药不行,我给你擦擦身子和脸,给你物理降温。”米一解释着。
林野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只见米一又重新用凉水浸润了毛巾,再拧干,然后她将胳膊伸进被窝,撩开他上衣的下摆,给他擦拭着胸口。
林野身子一下子紧绷,脸好像还烧得更红了。
米一也尴尬,她自从知道林野的心意后不愿意做这些,但丁壮壮那小滑头不接电话,一副将林野托付给她的模样,她不得不帮忙。
但当她将胳膊伸进被窝,感受到里面的高温后,她只剩了心疼。
想到林野烧到39度这么久,都只吃药硬撑,米一也是气他不爱惜自己身体。
她放空自己,只当自己是照顾小孩子,手指尽量不接触到毛巾下的皮肤。
擦完了胸口,又给林野擦了腿,因为瘦,他的睡裤空空荡荡,米一很轻易得从裤脚伸进胳膊,慢慢向上擦拭,给他降温。
林野脑门、后背出了好多汗,他觉得自己在遭受一种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