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米妈妈就起身,拉着米爸爸要走。
米爸爸本来全程没说话,这时临走他看了米一一眼,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失望,“一一,你现在变得爸爸都不认识了,太不听话了,太令爸妈失望了。”
然后他们二人头也不回得出了餐厅,留下米一一个人坐在那里。
刚才米妈妈情绪激动,嗓音不低,米其林餐厅环境优雅安静,显得非常突兀,不少用餐的客人向米一这里张望,看戏。
米一被心中最爱的人如此对待,内心已经几近崩溃,不想再被别人看笑话,她匆匆结了账,追出餐厅,而米爸爸米妈妈真的没有等她,就把她扔在这里打车走了。
米一在此刻情绪达到顶峰,她给妈妈打电话,但米妈妈不接,她站在路边,眼泪忍不住得掉。
她太委屈了,眼泪控制不住,越擦越多,心里也越来越堵。
她想有个情绪出口,她把电话拨给了林野。
林野接到米一电话的时候正在工地上帮着分发新的安全帽,这是林国庆兑现了他对林野的保证。
林野看到是米一的来电,立马跑去了角落接听。一接通电话,听到米一哽咽抽泣的声音,整个人刹时紧张,“怎么了一一?谁欺负你了?”
“我爸妈”,米一哭着说,“他们把我丢在外面,不管我,就回酒店了。”
“啊?为什么啊?”
林野听米一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忙安抚,“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别哭坏了身体,来,一一,慢慢说。”
米一此刻只想发泄情绪,不想叙述,她声音都有些发尖了,“他们为什么那么说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听他们的话,按部就班走他们想让我走的稳定的路,我就错了吗?我好心带他们来度假,前一分钟还在夸我,说我孝顺,说我好,下一分钟我就让他们失望了,他们怎么这样啊!他们也令我失望!我太失望了!他们一辈子都在江城,一辈子都拿着铁饭碗,做同一份工作,他们跟外面的世界是脱节的啊,我的同事,哪有一家公司呆到退休的?大家不都是找更好的机会跳槽晋升吗?为什么我做要受到谴责啊?就因为我家里条件一般,我就不该去闯一闯吗?真的是这样吗?”
“他们为什么不能相信我的判断呢?我答应陆总创业,又不是一拍脑门决定的啊,我有我的考量啊!”
“他们总是拿他们的价值观衡量我,凭什么啊?我难道不是个独立的个体吗?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吗?难道只有我的思想跟他们一致的时候才对吗?”
“他们想让我怎么样啊,我都已经辞职了,难道让我去求刘敏让我回去吗,这可能吗?让我答应了陆总又反悔,那不是显得我出尔反尔不值得信任吗?”
米一喊完整个人都有些脱力,心脏和胳膊都麻麻的,她在路边蹲下来,此刻她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她太难过了,被自己的父母这么对待,被本该是自己退路和铠甲的人中伤,她不知道该怎么疗愈了。
林野听完米一没有前情提要的发泄,也听懂了发生了什么,他连忙温柔得安慰着:
“一一,父母都老了,他们的经验是只适用于和他们有相同成长背景的人的,这个背景既是指小的环境,就是家庭条件,也是指大的社会环境。他们的经验已经不适用于你了,而且他们的眼光肯定有局限性,你不用事事听他们的,按他们的想法走。你一路走来,出过国,摸爬滚打过职场,你的判断一定不会是空穴来风的,你既然相信那个陆总,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考量,我支持你,你爸妈不支持你都没关系,我支持你。”
“一一,你大胆得去试错,哪怕你真的失败了,你还有我,我条件不差的,我帮你,帮你东山再起,只要我在,你永远不用失去从头再来的勇气。”
米一喊完之后,整个人从崩溃的情绪中缓和了不少,又有林野的安抚,她情绪开始回落,开始讲述今天饭桌上发生的事情。
讲完后,她又开始讲她从小到大被父母是如何约束的。
从小她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因为她温柔又听话,别的小孩在各种哭闹的时候,她已经能做到控制自己的情绪,坐在餐桌前不需要父母喂就好好吃饭了。
再长大一些,在很多孩子都有多动症,多看一会书都会走神的时候,她能够在书桌前学一天,不上厕所、不喝水、也不吃饭。
再再大一些,电脑开始普及到家家户户,很多孩子沉迷电脑游戏的时候,她能做到父母要求她每周只玩两个小时,她就只玩两个小时。
上学开始,她的成绩就是只能第一,不能第二,不然就会被打骂,被说让人失望。但人外有人,小学拿第一很容易,之后重点初中再拿第一谈何容易,但父母不在意,只想看到结果,就是米一拿第一。
米一后来成绩优异,父母决定让她出国,工薪阶层出国谈何容易,但也靠着米一各种打工,狂修学分提前毕业,做到了花最少的钱完成了留学。
成年后,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父母希望她抓住周岳,所以她虽然不开心但是忍了很久。
……
这简直就是被“捧杀”的二十多年,为了家长的一句夸奖,她全程活在别人的要求里,但也没办法,那时候毕竟她花着父母的钱,要听话。
但是现在她经济独立了,也终于精神独立了,但父母却没学会尊重她的选择,还想着操控她。
这通电话打了好久好久,久到米一的手机开始发烫,连带着耳朵也开始发烫。
打到最后米一的手机电量都低了,怕她没法打车回酒店了,林野虽然不放心但还是挂了电话,但要求米一时不时报下平安。
等米一回了酒店,她回自己屋子躺了一会儿,心情也从对父母狠心态度的忿忿不平加些微的怨恨,趋于平静。
她安慰自己,做子女的,思想总是进步的、超前的,而父母却是老去的,所以她应该多包容父母,应该又她去道歉。
她洗了脸,重点洗了洗她哭得通红的双眼,收拾整齐后,她走到父母的房间门口。
米爸爸米妈妈原本住的房间门大敞着,里面有保洁在换床单。
“有事吗?”保洁问。
“我来找住在这里的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