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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1 / 3)

见姬宁房中无人,刘承贵又反应迅速地大跨步到翁泗房门之前,用力推开门。

对上屋内老人和少年漆黑冷沉的眸子时,他微微一愣,随即抬手一挥:“把人给我拿下!”

身后的护卫齐齐涌入屋内。

姬宁将翁泗护在身后,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极为谨慎打量着立于刘承贵身前的一黑衣老者。

老者衣着朴素,微微垂着头,看上去极为不显眼。

可姬宁却知道:此人不简单,观他进门时,步伐沉稳,气息却极弱,不像病弱之人,更像是习了什么吐纳之法。

他一看便知此人武功可能在他之上。

“刘大人,这是想干什么?!”他问刘承贵,视线却不曾从那老者身上移开。

刘承贵拢着袖口,走到方才他坐的位置上,眼底尽是算计:“世子给刘某下的药已解。啧啧啧,”他故意停顿,去看姬宁反应:“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也好拿出来现眼。”

他眼露不屑,接着道:“如今,你落在我手中,哼……”唇边弧度变大,眸底也渐渐显现出阴狠的神色。

这次他倒变聪明了,让那黑衣老者牢牢地将他护住,没给姬宁一点可乘之机。

“你…”姬宁还想再说些什么,护卫们却已朝他动手袭来。

他不得不回手还击。

然而看似随意的攻击,却快速地缩小了范围。

这批护卫比之前小巷内那批武功精进许多,双拳难敌四手,饶是姬宁武功不差,但他拖着一人,腹背受敌,处处受制。

眼看着可动范围越来越小,他心下思量一番后,提着翁泗破窗而出。

众护卫也随之追出,围成一个圈,将他们二人包围起来。

姬宁立在院内,神色坦然,目光不躲不避地看向为首的刘承贵,似丝毫不慌。

“刘大人,你当真能承担起戕杀皇亲,残害朝廷命官之责?”

刘承贵随之走出,叉着腰仰天长笑三声,而后道:“你不过是个被贬至此的无用之人罢了,还自诩皇亲?再者,我杀了你?笑话!分明就是世子殿下身体娇贵,受不得这北境气候,病死的。至于朝廷那边…”

他沉吟片刻,又徐徐笑开:“自有人为本官斡旋。不过,山高皇帝远,说不定,你的死讯都传不回京。哈哈哈哈哈!”

“那翁老呢?他若身死,其余官员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如何向他们交代?”

“交代?我刘承贵不需要交代!”听姬宁这么一说,他才好似想起来翁泗一般,看向他,可惜道:“翁老先生,当初我就叫你跟着我,我自会保你荣华富贵。可你不听啊,非要去那虞州,”说罢又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说起来,这张楚当年也曾听过你讲学,算的上你半个学生,要不然,让你送他一程?”

随即便朝门外扬声吩咐道:“将人…送进来!”

紧接着便有四人抬着———血糊了满面,已经辨不清五官的张楚进来,将人重重地放到地面上。

他只剩下出口的气,极为艰难地喘息着看向翁泗,有些断断续续地道:“先生,抱歉,琴生给您丢脸了。”

见此场景,翁泗快速从姬宁身后奔出,跪坐到了这位曾有一面之缘的学生面前。

他双目含泪,一会儿愤恨地看着刘承贵,一会儿又低头去看伤痕累累的张楚。根本止不住的摇头:是他不对,是他错了。

他早知道刘承贵此人心思歹毒,手段残忍,不会放过他的。原本还期望他可以看在姬宁的面上,饶恕张楚。这才让他拦截世子求助,本意是让世子庇护与他,却不料……

“你想要干什么?”眼见着翁泗将张楚护在身下,姬宁终于还是忍不住道。

“我想干什么?”刘承贵沉思:他想扒了这少年年轻的面皮,拆掉这俱无时无刻都带给他屈辱感的身体。他那一身的傲骨,浑然天成的世家气度,他散发的气味,都让他无一不想摧毁。

于是他思忖半晌后笑道:“在你面前杀了他和他,”他指了指张楚和翁泗。

见二人也是同样仇恨地看着他,心下不免更加痛快:“本官喜欢被人这样看着,感觉我无所不能。”

而后他又转头看向姬宁,眼里露出一丝贪婪:“待他们都死了之后,我便将你割掉舌头,剥皮削骨,将你做成人彘,让你日日用充满畏惧的眼神看着我!”

中年人仿佛已经现在自己的臆想之中,目光说不清的灼热。

在场的人皆是一阵恶寒,姬宁也正是此刻才彻底明白过来,为何当初翁老要警告他小心此人。

这人根本就是个……癫者!

刘承贵说完以后,又一挥手。

其中一人出列,赫然是昨日的那个府兵头子。

他杵刀而跪:“大人。字据已画押,张楚…伏罪。”

“怎么样?世子殿下?翁老?张——大人,哦,或许本官如今该称呼你为大舅兄?”刘承贵几乎掩不住眉眼之间的得色。

“哈哈哈哈哈哈,”仰躺在地上的张楚大笑起来,等他笑够了,他才僵硬地侧过头去看刘承贵,嘲讽道:“我张楚自幼读圣贤书,习孔孟之道,为官十余载,自认清正廉洁,却不想,”

他摇了摇头,被血糊住的眼角有晶莹一闪而过:“有朝一日,被你这等小人构陷。”

而后缓缓转头,看向那府兵头目:“我庆幸当初没把琴毓嫁给你,你如今所为,当真配不起她。”

最后,他将视线落在旁侧的翁泗脸上,望着他无力地笑:“先生…”话说一半,哽住,泪珠滚滚而下。

“我没有认罪,是他们…是他们…”

翁泗认真地看着他,言辞恳切:“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相信,我相信。”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曾认罪。

我相信的,我相信你不曾认罪。

张楚这才似松了一口气,仰面而泣:“先生,您说的北境有出路了,出路在哪呀?”

他直勾勾地望着黑沉的天际,再度侧头看向翁泗,眼角跟着滑落一滴泪,凄楚道:“根本看不到!”

眼下已经是卯时,本该见明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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