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接着上下打量起三人——只有昏睡的阿尔比被感染了。
潮湿的空气,发臭的气味,这是森夏恩第一次身处迷宫,听着齿轮转动的声音。
竟然……无比熟悉——那些晦涩而又无比熟悉的理论,全部涌进了脑海里。
“森夏恩!”
出了迷宫的门,林间空地的男孩们聚在了帐篷里。这么说不严谨,因为还有唯一的女孩森夏恩呢。
纽特靠在柱子上,抱着双臂,表情很是严肃。他现在的手指还有些发抖,如果当时感染的不止阿尔比一人……
冲进去的女孩,她会是什么结局?
冲动是魔鬼,现在这魔鬼就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女孩头上。
“一切都变了,我们必须承认。”盖里开口说道,“首先,本在大白天被感染了,然后,我们的女孩——”
纽特似乎挑了挑眉。
盖里抬起手掌指向了森夏恩,接着道:“平安无事地度过两个夜晚,证明了这种病毒似乎不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染——但是阿尔比……”
“现在新来的,又自作主张地闯进了迷宫。”他语气生硬地对着托马斯,“这显然违反了我们这里的规定。”
“是,但是他救了阿尔比的命。”煎锅补充到。
“是吗?”
“当然了,他就是做到了。”森夏恩肯定到,紧接着她便收获了纽特一个情绪不明的目光——还有盖里的一次无视。
“三年来,我们和这些怪物和平共处,可你——”盖里用食指指向托马斯,“杀死了其中一只。”
“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纽特平静地打断了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需要得到惩罚。”
“不是吧,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
“他杀了一只怪物!”
帐篷里的男孩们情绪激动,纽特冷不丁地发出声音:“米诺,你和他一起,你怎么看?”
“我觉得,我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杀死过怪物——”米诺停顿了一下,“当我四处逃命的时候,这个笨蛋,留在那儿救阿尔比。”
“我不知道这是勇敢,还是愚蠢。”
托马斯移开了目光。
“但无论是什么,我们需要这样的人。”米诺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我们应该让他做奔跑者。”
此话一出帐篷里一片喧闹,纽特也觉得好笑般向前探着身子——只有小个子查克,高喊着托马斯的口号。
“同意!”森夏恩突然举起手赞成,可在回头与纽特对视后……她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两人对视着,帐篷里有一小阵奇异的沉默。
女孩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呢?”
“得了吧!”
“真的让他做奔跑者?”
“听着!”盖里拔高了声音,“要是你们想捧这个新人,无所谓,继续——”
“但是有一件事,我比你们更清楚,那就是绝对不能——”
空旷的林间空地,忽地响起了笼子的声音。这声音森夏恩一辈子也忘不掉,托马斯也是。
“笼子又上来了?”男孩们冲出了帐篷,“这不应该啊!”
纽特和盖里迅速赶到了笼子边,其中一人跳了下去。等森夏恩终于跑到那里时,男孩们已经围成一圈了。
“嘿,借过一下——梅迪奇,让让……”幸亏她是个女孩,不然是绝对挤不到第一排的。
她见到纽特站在笼子里,看向四周时似乎在寻找这谁,森夏恩低头一看——纽特的脚边静静地躺着一个女孩——黑色的卷发,细直的眉毛。
即使她闭着眼睛,森夏恩也知道,那双眼睛一定是蓝色的。
“特蕾莎……”
“又一个女孩——”在纽特说出这话的同时,清楚地听到了森夏恩嘴里念叨的名字。
他几乎是立刻,就回想起了画像上的人——像,真的很像。
“我觉得她已经死了。”梅迪奇小声地说。
“森夏恩。”纽特突然叫了一声,试图唤回她的神智。
“嘿,她手里是什么?”有人问到。
“纽特?”
纽特叉着腰站在笼子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地面上,那个垂着头的女孩。
“纽特,看看她手里是什么。”
纽特平静地看了眼盖里,说到:“你来。”接着跨过笼子里的女孩,跨上地面,抓住了森夏恩的隔壁,“过来。”
他没去管身后起哄的声音,他想到的事比他们严重多了:“森夏恩?”
纽特的声音很温柔,森夏恩从没听过他这么温柔的声音。她说:“是我,怎么了?”
说出这话后她才发现,她现在抖得像筛子。
“别怕,别怕——”纽特实在是不会安慰人,他只能抓着森夏恩的肩膀,告诉她别害怕。同时他也纠结着,要不要询问。
“你认识她吗——那个,新来的?”
森夏恩抬起头,有一束阳光照下来,照进了纽特的眼睛里。黑曜石一样的,好看极了。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特蕾莎。”
她对这个名字越说越是肯定:“我知道她——她的长相、她的名字,她——”
森夏恩忽然发不出声音了,她察觉到一个事实——这个面前男孩抱着她,这个她喜欢的纽特抱住了她。
她感到纽特的双臂在她的身边收紧,透过白色衬衫和男孩的那件红色背心,森夏恩感受到了三十六度的体温——那是在夜里抱着柱子,水里摸着石头永远感受不到的。
“她叫特蕾莎……”说到这句话,森夏恩已经带着颤抖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到自己的心脏,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笼子边产生一阵骚动,可她似乎听不见了。
好在这行为没有持续多久,凉风又一次充斥着女孩的身边。
这几秒钟,纽特在想什么?
她终于说实话了,可他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