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走贾诩,吕昭这一趟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她派人出去转了一圈打探情况,得知董旻才伏诛,一切刚刚开始,便让张辽不必跟着自己,把人都带走,去找大部队汇合,加入欢乐零元购的行列,摸点该摸的东西发发财。 “机会难得,可千万别错过啊。”吕昭笑道。 像董卓这般人人唾弃又富得流油的豪强并不常见,分他的遗产能叫抢吗?明明是劫富济贫,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美事。 然而张辽和他那帮手下完全不为所动,张辽甚至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当场拒绝。 “不必了。”他干脆利索地说,“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吕昭:“………”帅哥你怎么回事啊?给你机会多攒点私房钱,将来好娶媳妇,都不乐意,跟着我能发财吗? 贾诩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鹅毛扇,装模作样地扇着,见此情形,他用扇子挡住嘴,噗嗤一笑。 “笑什么笑。”吕昭回头怒视贾诩,瞪了没几秒,注意力就被那群挤成一团藏在贾诩身后的侍女们吸引了。 帮她带路的小丫鬟不知何时也躲了过去。 吕昭微微抬了抬下巴,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这几个侍女最小的才八、九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虽各个穿得花团锦簇,好像过得还不错,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她们露在外面的手臂、脖颈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面容苍白神色惊恐,活像一窝被吓破了胆的雏鸟。 贾诩轻描淡写地说:“举手之劳,日行一善。”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吕昭正打算调侃贾诩一句,忽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了刚才那个气焰嚣张的士兵到底想做什么。她面色骤变,猛地转身,快步朝张辽走去,“唰”地抽出了他配在腰间的长刀。 吕昭环顾四周,没看到目标,冷冷问道:“人呢?!” 张辽想拦又不敢伸手,只能凭借身高与身材优势,挪了挪位置,硬着头皮挡在吕昭前进的路上,低头抱拳回答:“依照军法,该重打四十军棍,恐污了女郎的眼睛,便拖出门外去了。” “我并州军的军法不是摆设,他最好给我牢牢记住!”吕昭冷笑一声,把刀怼回鞘中,“还敢再犯,我直接摘了他的脑袋!” 突然凶起来的吕昭令侍女们抖得更厉害了,但也有机灵的,比如被吕昭提溜过来的那个小丫鬟,她看明白了吕昭的举动其实是在护着她们,便大着胆子从贾诩身后爬出来,扑到吕昭面前,抱住她的腿哭道:“女郎救命!” 吕昭把人扶起来,从袖里抽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认真擦拭小丫鬟哭成花猫的脸,边擦边柔声问:“你家住何处?” 小丫鬟哭着说了个名字,吕昭一听还挺熟,正是她之前验证治疗疫症的药方是否有效时去过的村子。 “别哭,”她温柔地摸了摸小丫鬟松散的发髻,承诺道,“我知道在哪儿,等会儿送你回去。” 这下其他侍女们忍不住了,纷纷跑出来围着吕昭哀求。 吕昭感觉自己被一群啁啾鸣叫的炸毛小鸟淹没了。她耐心地将她们挨个安抚好,点了几个靠谱的士兵在此照看,并递出一把匕首作为信物,“辛苦诸位了,回头去都亭侯府找我领赏。” 士兵们齐刷刷道:“多谢女郎!” “我就是个劳碌的命。”吕昭叹了口气,吹哨唤马过来,决定绕着郿坞走一圈。 五六个都救了,再多救一些也无妨,对她而言不是过抬抬手的事,却能挽救不少濒临破碎的家庭。 * 别人欢乐零元购一整天,带着金银珠宝满载而归; 吕昭郿坞一日游,得到贾诩×1,侍女×500,也算另类的收获颇丰。 吕布目不转睛地盯着案上堆成小山的侍女名册,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地抬手捂住胸口,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心痛。 那不是普通的名册,那是一张张吃饭的嘴啊! “行、行善积德,挺、挺好的。”吕布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要你喜欢……” “您误会了。”吕昭瞄一眼就知道吕布想歪了,啼笑皆非,“那些侍女大部分都是被董贼强抢来的,现在董贼死了,她们巴不得赶紧各回各家,跟亲人团聚呢。” “那就好那就好!”吕布长舒一口气,瞬间感觉养家糊口的重担轻松了许多。 吕昭把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给吕布,“路线我已经规划好了,让他们照着走依次把人送回去就行。” 吕布接过纸,转手交给副官,吩咐他即刻去办。 副官领命而去。 吕布背着手在帐篷里转了几圈,动动这个摸摸那个,折腾半天,才忍不住询问:“咳咳……你的外置大脑,怎么样了?” 吕昭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儿不优雅地喷出来。 不是我的外置大脑!我不需要那玩意儿! 是你的!你的! 她腹诽几句,取出帕子擦擦嘴,回答:“安排在后面的帐篷里了。” “成,我去会会他。”吕布扭头往外走,“你不许跟过来,也不许偷听!” 既然谋士是给吕布找的,那他要求单独会面,也是合情合理无可厚非。吕昭想不出硬跟去的理由,只能殷切地叮嘱吕布几句,目送他离开,转而担心起两人的交流问题。 贾诩那么聪明,应当不会一句话说错就惹怒我爹,使自己倒霉; 至于我爹……我已经提前给贾诩打过预防针了,他期望不高就不会失望,不失望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唉,我真是为我爹操碎了心。 * 吕昭本想等个结果,但她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都没机会好好休息,眼下稍微一放松,浓烈的困意便席卷而来,令她不知不觉趴在案上睡着了。 朦胧中吕昭似乎觉得有人靠近,把她抱起来挪到床上,还盖好了被子。她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