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debuff描述的一瞬间, 吕昭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骤然停滞。 冷静,我不是没治过瘟疫,实在不行还有血统兜底, 父亲他们不会有事的。 病毒进入变异期, 显然是传播了一段时间, 刘表之前就一点儿端倪都没发现吗? …… 她压下纷乱的思绪,定定神, 回身猛推了张辽和孙策一把,语速飞快地说:“快去请华医师, 告诉他刘荆州的随从得了瘟疫, 而且这场瘟疫很可能已经在襄阳城内扩散了!让他来时千万做好防护!一切听他的吩咐!” 张辽和孙策不约而同地一呆,“什、什么?!” “别犯傻!”吕昭死死盯着张辽的眼睛,目光冷冽如冰,“事态紧急,容不得耽误,快去!” 说完, 她拎着裙摆从藏身处跑了出去。 吕布一箭命中,志得意满, 快乐地左手牵孙坚,右臂擎刘表,打算招呼属下将早就准备好的庆祝酒抬上来,大家一起痛饮三百杯。 就在此时, 他余光一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满面焦急, 一阵风似的冲过来。 “爹!离他远点!”吕昭喝道。她手腕一抖, 藏在袖中的长鞭如灵蛇般柔软地荡出去, 死死缠住刘表的随从,轻而易举地将他从人群中卷走,远远拽开。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刘表最先反应过来,怒不可遏,质问吕布:“将军这是何意?!” 吕布茫然中透着一丝委屈,“我不知道啊……柔柔?” 被吕昭拖走的人踉跄着走了两步,摇摇晃晃怎么也站不稳,最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很快就看不清东西了。脖子上好像拴着根不断收紧的绳索,绵密的窒息感层层加重,迫得人难以呼吸,最后他不得不张大嘴巴,剧烈地|喘|息起来。 “他感染了瘟疫。”吕昭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文远和伯符已经去请华医师了,很快就到。” 说话的功夫,她把视野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扫描了一遍,暂时没发现第二个患者。 最好的可能性是只有一个倒霉蛋被感染了,最坏的可能性是大家都中招了,只是目前病毒处在潜伏期,系统也扫不出来。 孙坚随朱儁四处镇压黄巾之乱时,曾见过不少感染疫病的穷苦百姓倒在原野上等死的惨状,听了吕昭的话,他神色大变,转而怒视刘表,控诉道:“您的心肠竟如此歹毒!” 刘表猝不及防,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目光愤怒中透着迷茫,“此事与我有何干系?!” 孙坚抬手指向前方,有理有据道:“那不是您的随从吗?” “是!但你们凭什么说他得了……瘟疫……”看清随从此时的模样后,刘表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轻得几乎听不到,“怎会如此?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是吗?”吕昭平静地问。 刘表不吭声了。 当然不是。 随从这两天一直精神萎靡,面容苍白,还时不时咳嗽两声。他自己认为是劳累过度所致,只胡乱熬了点药喝,完全没放在心上。 刘表就更不会在意了。自从襄阳被围,他每一天都忙得焦头烂额,能呈到他面前的全是十万火急的公务,哪里顾得上其他琐碎小事? 吕布终于回过神,脑子里已经被“瘟疫”二字塞得满满当当了。他看看倒在地上的人,又看看蹲在旁边仔细检查的吕昭,全身的血液一点点凉下去。 恐惧宛如一双无形的手,穿过胸腔,攫住他的心脏。 “柔柔。”吕布低声喃喃,垂于身侧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紧接攥成拳头。 他径直朝吕昭走去,然而才刚迈出一步,就被荀攸拦下了,“将军!” “闪开!”吕布厉声喝道。 一向温和的荀攸态度骤然变得强硬起来,他毫不畏惧地站在原地,双手交叉,郑重一拜,“请将军莫要辜负君侯的一片苦心。” “我就这一个孩子,”吕布的语气恶狠狠的,眼神却透出一丝恳求之意,“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他闭了闭眼睛,目光转向吕昭,“柔柔,过来!” 吕昭轻轻摇头,也如荀攸一般,俯身长拜,“疫情凶猛,若不赶紧加以控制,恐会祸及全军,甚至整个州郡。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父亲千金之躯,不可贸然涉足险境,请将此事交予女儿,女儿定会竭尽全力,不负您的期望。” 吕布愤愤地磨牙,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吕昭说的没错,他是统帅,整个并州军都指望着他,他保重自己的安全,就是对所有人负责。 可是,他也是父亲。 统帅与父亲,两个身份,哪个更重要?一定得分出先后吗? “只能这样?”吕布轻声问。 “我可是神女,不会有事的。”吕昭目光温柔,一字一顿道,“还请父亲立即下令,暂且封锁整个营地,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走动。等我为病人诊断病情后,再做定夺。” 父女俩安静地对视,吕布眼中流露出剧烈的挣扎之意,最后悉数归于平静。 “……好。”漫长的沉默后,吕布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随即转身,走得干脆利索。 * 华佗是被张辽火急火燎拖过来的。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跑得满头大汗,嗓子眼直冒烟,却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掀开门帘直奔病人而来,开门见山道:“情况如何?” “不太好。”吕昭让开位置,“我手头有份能治瘟疫的药方,之前验证过,确实有效,就给他用上了。但那些病例的情况远远不如他的症状凶险,我怕这方子已经没什么用了……” 华佗贴着床沿坐下,一手给病人切脉,一手伸到吕昭面前,“可否借老朽一观?” 吕昭递出药方。 华佗看完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