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昭留下一半的人手协助貂蝉和徐庶打扫战场、安置俘虏, 自己亲自带着另一半人去追杀袁术,坚决不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翻盘机会。 杨弘本来还想尝试收拢被打散的残兵,这下也只能放弃, 以保护袁术安全逃命为优先目标。他携精锐部曲护着袁术在前面没命地跑,吕昭在后面契而不舍地追, 一行人就这样沿着瀙水展开了生死时速。吕昭仗着交通工具优良, 跑起来基本就没停过,昼夜疾行三百余里,像饿极的狼撵羊群那样, 一直追到了汝南郡境内的上蔡县才罢休。 其实吕昭不愿意停,停在这里是迫不得已,她情况特殊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死不了,她的士兵们又不是铁人, 可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行动。 所幸吕昭还有其他收获,她把沿途路过的吴房、濯阳和上蔡三县打了下来。 “打”字不太妥当,准确来说应该是白捡的。这三县的县令听闻袁术兵败, 登时弃了官印,收拾细软, 携妻带子飞快地逃走了,完全不在意被留下人们的死活。 最开始抵达吴房的时候,吕昭见城门大开, 还谨慎地怀疑了一下是不是陷阱。郭嘉倒是很有信心, 拍着胸脯表示君侯您放心大胆地进,别看汝南是袁术的老家,但是在这块土地上, 他的风评跟您相比也没什么优势, 那些人断然不会为了袁术玩诈降的花样。 吕昭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心想话是实话,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事实果如郭嘉所言。 由于县令跑路了,还是县丞出来迎接吕昭的。 县丞自称姓应,面对杀气腾腾的并州铁骑却丝毫不惧,仍然一副和气生财的笑眯眯模样。他对吕昭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说什么“本地士庶期盼明公久矣”、“可算将您盼来了”云云,用朴实无华的言语对吕昭进行了妥帖的吹捧,吹得吕昭一时精神恍惚,差点儿以为自己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回家的。 讲完热闹的场面话,县丞才试探地询问吕昭是否要入城,或者需要择一处合适的地点驻兵,他愿意奉上劳军的物资。 吕昭很直白地说自己在追杀袁术,不能久留,但她听从郭嘉的建议,取走了一些粮草。 这个举动令县丞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个县也是一样的情况。最终为了让士兵们休息,吕昭暂且进驻了上蔡县。 上蔡百姓们起初对吕昭充满了恐惧,并州铁骑身上沾着血色的盔甲和他们狼一般的眼神威慑力十足。直到吕昭派遣传令官把“禁止扰民,违令者斩”的命令在街头巷尾宣传出去,同时以实际行动证明他们不会闯入民居抢劫百姓,只是占领了官府暂且休整后,那些躲藏在窗后、门后的一双双眼睛才逐渐褪去惊恐,转而变为好奇。 上蔡的执政体系坍塌得比吴房还要彻底,吴房好歹还留下了一个能担事的县丞跑出来迎接吕昭,轮到上蔡,什么县丞、县尉、功曹吕昭都没见到,但当她进入府衙后,她看见孙坚一脚踩在翻倒的案上,手里牵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了一串人,身穿铠甲的几个士兵是昏迷状态,只有一个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是醒着的,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吕昭:“……破虏将军?” “君侯,好久不见。”孙坚爽朗地一笑,把绳子扔给张辽,他竖起手指点了点文士,“这位是少府,负责掌管县内财物。” 说来也巧,孙坚和“护送”他的人刚抵达上蔡,就传来了袁术兵败的消息。上蔡县令逃之夭夭,留下一堆烂摊子,护卫们还想赶紧把孙坚送去跟袁术汇合。孙坚认真思索一番,认为普通的战败不会令袁术一路退得如此远,他连上蔡都控制不住,还在往汝南腹地撤退,说明吕昭已经把他的军队整个打穿了。 确认袁术一败涂地,再无顾忌的孙坚直接出手反杀,然后以职位和武力勉强镇压了县内的骚乱,静待吕昭来临。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等到了。 吕昭用看肥羊的眼神打量了少府一会儿,微笑着挥挥手,膀大腰圆的并州汉子们就架起柔弱的少府,欢天喜地跑去库房零元购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吕昭笑道,“你再快点就能赶上打这一仗了。” “即使能赶上,我也无法扭转袁公的颓势。”孙坚摇摇头。他认真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衣襟,对吕昭行了一个隆重的揖礼,“君侯救我妻儿,如此恩情,没齿难忘。” 吕昭受了这一礼,对孙坚说:“你的部曲有一部分降了,有一部分跟着你侄子走了。” 孙坚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微变,但紧接着叹了口气:“谢您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吕昭接着说:“伯符去接尊夫人了,顺利的话,你们很快就能相见了……应该会很顺利,为了防止意外,我留了一手。” 这下孙坚再没什么可担忧的,终于认真对吕昭表达了效忠的意愿。 * 搞定孙坚的问题后,吕昭开始给荀彧写信,请他尽快督办粮草,征发民夫,增派兵力。 既然已经跨进了袁术的地盘,吕昭就不打算空手回去了,她要一鼓作气彻底将袁术赶出豫州。 给荀彧写完信,吕昭想了想,又给曹操写了封信,询问曹老板目前人在哪儿,如果离得近她就等等他,离得远她就先上了。 零零碎碎的事折腾了一下午,直至暮色降临,大家才初步安定下来。 吕昭揉着酸疼的肩膀,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感觉身心都得到了充分的放松。她本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觉,刚准备躺下,仆从来报,说有本地豪族登门拜访。 “真是一刻也不得安生啊。”吕昭捏了捏眉心,把刚换下的罩袍又披了回去。 张辽和孙坚在城内巡查,防备袁术杀个回马枪偷袭。虽然吕昭觉得以袁术现在的实力,已经顾不上搞这种战术了,但绝不可因此放松警惕。 郭嘉则好整以暇地坐在炉火边,认真专注地注视着炉子里被码得整整齐齐、等待被烤熟的几排芋头。 吕昭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