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你吗?” “夫人?”吕布回过头,眼神先是发愣,紧接着流露出狂喜之色,“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魏夫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问出了相同的问题,她快走两步,紧接着干脆小跑起来,外袍从肩头滑落都顾不上,直接扑进了吕布怀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是在做梦吗?” 吕布一手稳稳接住魏夫人,一手抖开外袍,把她严严实实裹起来,口中埋怨道:“穿这么少,冻坏了可怎么办?哎,不对,我哪儿来的衣服?”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魏夫人的目光投向天际,喃喃道:“除夕夜怎么会有月亮?” “……说不定真的是在做梦,管他呢!”吕布只烦恼了一下就不再多想,他一把抱起魏夫人,大踏步朝着屋内走去,“许久未见,我有许多话想对夫人说……” 小花园内,贾诩双手揣在袖子里取暖,神情稍微有点尴尬。 相比之下吕昭就显得放松多了,她慢条斯理地折下几枝花上积雪的嫣红朱梅,以鹅黄绸带捆成一束,抱在怀中。做完这些后,她才抬头去看贾诩,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问:“许久未见,卿近来可好?” “之前是好的……”贾诩叹道。 “看见我了就不好了?”吕昭挑眉。 “怎么会?”贾诩的目光从梅花上挪开,他直视吕昭,眼神分外真诚,“在下只是一时难以分辨,这究竟是真实发生的事,还是一场梦。”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吕昭手腕翻转,掌心朝上,散落的月光凝聚成一只晶莹剔透的蝴蝶,静静停留在她的指尖。她把手稍稍往前一送,蝴蝶拍打翅膀,飞向贾诩,落在他的肩膀上。 “真的假的,现实梦境,并不重要。除夕之夜,就该阖家团圆,就该热闹非凡,我喜欢这样……”吕昭对贾诩提出邀请,“去街上逛逛吗?” 不等贾诩回答,她已率先朝院外走去。 贾诩凝视着吕昭的背影,片刻后缓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前,吕昭单手推开门,满街喧闹的欢声笑语如潮水般扑面而至—— 街上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年轻男女矜持同行,中年夫妻牵着孩子,岁数大的爷爷奶奶们互相搀扶,慢悠悠地遛弯。 数不清的彩灯从长街这头绵延向那头,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灯下排列着整整齐齐的小摊,贩卖的物品从糕点到玩具,从布匹到首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除了卖东西的,还有表演杂耍的艺人,乐舞谐戏的俳优,清声吟唱的歌伶,他们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看到精彩处,还会鼓掌大声叫好。 “这、这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贾诩难得露出震惊的神情,他微微睁圆眼睛,话都说得有些磕绊了。 “过年喽!”吕昭欢呼一声,把梅花随手一抛,拎起裙摆,快乐地冲入人群。 贾诩手忙脚乱接住花束,赶紧跟上。 每路过一个摊位,吕昭都要停下来看两眼,再买点什么,很快贾诩的怀里就积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倒不觉得沉,都是些小巧的物件,没多少重量,只是很不好拿,稍不注意就会从沿着袖子滑落到地上。 “女郎,”贾诩第N次叫住吕昭,神色颇为无奈,“那支簪子——” “掉了就掉了,不要捡了,反正又带不走。”吕昭打了个响指,贾诩怀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好像有卖烤山药的。” 贾诩:“……” 他低下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心想既然可以变没,那开始为什么要让我拿着啊? 感知到贾诩的情绪,吕昭回过头,狡黠地眨眨眼睛,“当然是为了气氛。” 买下的东西如果不拿着,会显得很不真实。 千万盏花灯的光给贾诩蒙上一层虚幻的光影,他低声道:“所以……是梦?” “我听到他们在祈祷,说想跟家人一起过年,”吕昭背着手,步履轻快地往前走,“我不能把他们从前线撤回来,就只能织一场梦了。” 怪不得周围来来往往的男性十分眼熟,有好多是贾诩在军中见过的士兵。 其他逛街的人自然就是吕昭治下与汉中的百姓们了。 贾诩的目光再次扫过长街,忽然道:“他也祈祷了?” “嗯?”循着贾诩的视线望去,吕昭看到荀攸立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他面前站着貂蝉,两人正在说话。 “他没有,但反正梦都建好了,大家一起来玩嘛。”吕昭说,“等等,他跟我姐姐聊什么呢?我们去看看。” 贾诩:“我觉得不应该过去。” 吕昭:“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 没等吕昭动身,貂蝉先发现了他们,在看清楚来人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愈发柔和。向荀攸点点头,她转身快步朝吕昭走来,裙摆随风飘动。 “柔柔,好久不见。”貂蝉一把握住吕昭的手。 “姐姐!”吕昭笑得眉眼弯弯,“我也很想你。” 逛街小队从两人增加至四人,吕昭挽着貂蝉在前面走,贾诩和荀攸在后面默默跟随,顺便开启新一轮的商品堆叠。 刚走没两步,大家在街边遇到了面有急色的张辽。 见到吕昭,张辽先是一愣,紧接着长舒一口气,赶紧过来行礼,“女郎。” 吕昭从物品堆里挑了盏花灯递给张辽,“棋下完啦?” “下棋?”张辽抬手扶住额头,眼神略显迷茫,“啊对,是在下棋……但……” 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周围忽然冒出来一堆酒坛子,差点儿把人淹没了。 郭嘉见状,兴高采烈地丢掉棋子,张开手臂抱住酒坛,端起来仰头就喝。 这人平时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