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气从女子的肌肤、乌发上散出来,萦绕在陆元祁的鼻间,让他感到一阵安心惬意,又要醉倒在梦乡了。
他索性拢紧被子,在林靖鸢身边躺下,再睡个回笼觉。
不知过了多久,林靖鸢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头发却被什么压住了,疼得她皱起眉,带着怨气下手一推。
陆元祁睡得正香,脸上忽然挨了一下,一下子就醒了,哎呦一声捂着鼻子看向罪魁祸首。
林靖鸢听见动静也猛地睁开眼睛,瞧见自己竟然躺在陆元祁的怀里,登时睡意全无,恍如遭遇晴天霹雳,一阵麻麻的感觉瞬间从头传到脚趾。
“你你你……”她语无伦次地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句子,什么话也表达不了她此刻复杂的心情。突然想到什么,她一把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陆元祁,像是无事发生的样子,她这才放心,开始兴师问罪:“你怎么……怎么也到地上了?”
陆元祁看她大惊失色的模样,玩心又起,便一手支起头,一手勾缠着她的发丝,笑得一脸风流:“娘子,昨晚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靖鸢一个暴起用被子蒙上了头。
林靖鸢捶了他几下,稍稍解气后,起来穿衣。
陆元祁掀开被子,坐起身子委屈道:“你冤枉我了,方才有个冒冒失失的丫鬟突然进来,要不是我机灵,钻进你的被子里,咱们就被发现了。”
林靖鸢听后心中了然,这么一说还错怪他了,可转念一想,又抓住他的错处,眼神犀利地盯着他:“那人走后,你怎么还赖在我的被窝里?”
“我又困了嘛,懒得再回去了。”陆元祁缩缩脖子,从床铺上爬起来,走到林靖鸢身边,趁着这个关头,顺势提出更进一步的打算:“咱们分床睡的确不方便还容易被人发现,不如今晚开始就都睡床上吧?”
林靖鸢连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得美!你不正经,跟你同床共枕我才不放心睡呢,你以后再趁我睡觉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把你手脚都绑起来!”
陆元祁堂堂一个好男儿,被人这般嫌弃,不可谓不生气,他方才虽有私心,却并无邪念,这会儿也不过是提出合理要求,竟遭她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心里真是堵得慌,便把脸一扭,赌气道:“不乐意算了。”
林靖鸢不想搭理他,指使他把地上的床铺收起来,自己则赶紧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准备出门。
家中女眷固定每月三次去给老太太请安,今日便是本月第一次,林靖鸢不敢耽误,检查好穿戴便赶紧往老太太院子去了。
今早又下起小雪,月楹为她撑着伞,一边走,一边问:“你和二爷相处得怎么样?”
林靖鸢想起早上的事情,心中还别扭着,脱口而出就是:“不怎么样。”
月楹有些意外,暗自想道二人昨日不还蜜里调油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怎么样了?今早起来瞧着二爷好像也不太高兴,昨晚闹别扭了?哎呀,肯定是因为那几个新来的丫鬟!
她正欲多问几句,抬头瞧已经到了地方,只好作罢。
林靖鸢打了帘子进去,月楹收了伞,和其他几个丫鬟一起在檐下等候。
给老太太请安一事可谓是林靖鸢最怕的,就因为每次来请安,她都落不着什么好,总要被老太太以各种缘由数落,昨日说她衣服穿得太亮丽,不够端庄,今日又要说她头上钗环太素,不够体面。
林靖鸢并非没有规矩之人,只是他们林家是小门小户,没有这么多规矩约束人,一到这高门显户里,她便是浑身不对,被老太太各种挑错。这几个月她都麻木了,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所有批评,甚至还会在去请安之前,往袖子里塞两个核桃,以免待会儿被罚站规矩的时候肚子饿。
今日请安时,老太太一如往常地说说这个,聊聊那个。林靖鸢坐在下首靠后的座位上,一脸平静地聆听着。
突然她的袖子被人拽了一下,她微微侧过脸看去,宋凝蹲在她的椅子后面,笑容咧到耳后,门牙处明晃晃地缺了颗牙。
她这会儿可不敢陪他玩耍,便冲他轻轻摇头,又坐端正回去。
宋凝不依不饶又扯了她两下,她无奈回头,却见他冲自己伸出了掌心。
这个臭小子……
她之前有一次在外头站规矩,偷偷从袖子里拿出早就藏好的糕点吃,正被这小子看见,从那以后,他就专挑这个时候来问她要吃的,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真不愧和陆元祁是叔侄。
她哀怨地看了宋凝一眼,磨磨唧唧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核桃塞到了他的手里。
看着宋凝笑得露出牙齿,她邪恶地想,就让这个核桃把他另一个门牙也给崩掉吧!
上头老太太说了半天,几位太太也接着话茬聊了几句,堂上氛围不错,林靖鸢这种时候就尽量化为透明,不言不语,静等着老太太来找她的错。
不过今日老太太却迟迟没有提到她,这让林靖鸢有些不习惯,一直到最后,老太太让众人散了,都没理她一句。
看来今天是逃过一劫啊,林靖鸢心中暗喜,跟着其他人准备退出去。
不料人家都走了,老太太却又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