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深夜,夏家。
“老爷,公主昨日一早又去了楚家废墟一趟,谁知调查到一半有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乞丐说有事情禀报。”夏总管在夏渊的书房里低声汇报着。
夏渊本来拿书的手一顿,将手里的那本古籍重重扔在了桌上,抬眼问道:“然后呢?那乞丐说了什么?”
夏总管边轻手轻脚地将那本书整理好边道:“公主谨慎的很,将一旁的人都遣退了。”
夏渊闻言一脸阴郁,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更显狰狞,与他平日里笑面虎的样子仿佛是两个极端。
“后来,公主便去望江楼用午膳,从望江楼出来就直接回府了。”夏总管继续汇报着江姝一日的行程。
夏渊点了点头,公主进出望江楼可还带着别人?先前听琛儿叮嘱要多注意这个小公主,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先前宫宴那晚琛儿就怀疑她的行踪有些奇怪,好像与那人有关系。”
说完,夏渊又重重补上一句道:“不管如何,监视她不能掉以轻心。”
夏总管应了句,又想起来什么,从袖中拿出一张小纸条,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夏渊,继续开口道:“老爷,龙溪一带的密信今日到了,请老爷过目。”
夏渊接过那纸条,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阴云密布,破口大骂道:“一群饭桶!连个人都抓不住!”忿忿将手中的纸条扔在了桌上。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夏总管说着便弯着腰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夏渊,正想开口劝慰两句时,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老爷!不好了!老爷!”
是夏泱泱的贴身丫鬟素心的声音。
“何事慌慌张张的?”夏总管闻言开门。
那丫鬟早已慌了神,一把跪在地上磕头认罪道:“奴婢……奴婢去厨房看了看晚膳,谁……谁知道一回去,小姐就不见了!”
“什么!”夏渊闻言拍桌而起,“还不把她抓回来!万一她把知道的事情说出去……”夏渊想着就头疼。
原本是派着素心一直盯着夏泱泱的,最近夏赫南要回来,只给夏泱泱一人写信,便让素心盯得紧了些,谁知道夏泱泱今日竟然跑了!
“府里的侍卫还没有被惊动,说明小姐跑的不远,老爷不用着急,奴才这就悄悄派人去找。”夏总管连忙应声带着素心一同出了书房。
夏渊缓缓地坐下,突然提笔在纸上写着些什么。
烛火摇曳,夜色如墨。
……
这几日江姝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她内心便总牵挂着出行的江别鹤。
如今楚家的线索就像断了线一般,什么也查不出来。
花铺的老板至今不知所踪,楚家的那些花瓣更是已经无从查起,朝里负责此次案件的官员更是毫无头绪,查到的线索还不如江姝自己私下查的多。
因此,楚家的事情便就如此一直搁置着。
“公主,夏将军今日回天都了。”春兮一早进来为江姝梳妆时,向江姝汇报着。
江姝眸子微微一凝,道:“本宫记得夏将军是去江南一带的?”
“是。”春兮回应道:“公主今日暗卫传来消息,夏府有动静。”
说着春兮又靠近了江姝一些,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夏小姐似乎离家出走了,夏家的人都在暗中寻找着。”
江姝闻言挑了挑眉,轻笑道:“哦?这夏家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说罢低头随意摆弄了会手指,又道:“派人盯紧些,若是找到夏泱泱,将她悄悄带回府里来。”
春兮应了声,继续给江姝绾发。
……
这般一晃又过去了十来日,一大早,江姝便被烟夏的敲门声吵醒。
“公主,公主!”烟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江姝朦胧的睁开双眼,睡眼惺忪,起身伸了个懒腰道;“进来吧。”
“公主,林太傅的信!”烟夏忙推门进来,径直来到内室。
江姝闻言急忙从烟夏手里拿过信,拆开来仔细看着。
信中大概是说他们已经平安无事到达沛县,沛县是淮河一带雪灾最为严重的地方。他们最先在龙溪一带遭受到了埋伏,好在他们有所准备,只受了些小伤,一切都有惊无险。后来一路上也总遇到刺客,但是都化险为夷,几乎都没有受伤,希望江姝可以放心。
随后信里又提到江别鹤已经看到关于楚家的那封信了,虽然他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却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了。
林风致在信中猜测一路遇到的刺客极有可能是夏家的人,如今太子外出,如此虎视眈眈的人,除了夏家还有谁?
江姝看完信后,柳眉紧蹙,随后她便起身来到外室提笔回信。
烟夏见此情形,也能感受到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忙给江姝披了件外衣,随后便站在一旁磨着墨。
待回完信,江姝静静地坐在桌前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江姝才抬眸看着一旁的烟夏,道:“烟夏,你去把羽冬唤来,本宫有事情吩咐你们。”
片刻后,二人站在了江姝面前。
江姝犹豫了会才开口道:“你们俩愿意这次带着本宫的信,一同去沛县帮助太子殿下吗?”
江姝是商量的语气,毕竟此行颇为凶险,但是若是她二人能去沛县照顾江别鹤,江姝也能放心些。
江别鹤一路上便遇到了很多危险,在沛县即将面临的种种更是不能小觑。他不仅要想着治理雪灾的方法还要时时刻刻提防身边潜伏着的危险。
“烟夏愿意!”
“回公主,愿意。”
二人回答的相当迅速,江姝看着二人轻轻摇了摇头:“你们不必这么快回答我,此次之行比你们想象的凶险多了,若是你们不愿意去,本宫自然不会怪罪你们。”
“公主,烟夏自小便跟着公主左右,公主待奴婢四人都如同姐妹一般,奴婢常常觉得能在公主身边,是奴婢的福气。如今此等情形,不单单是为了太子殿下,更是为了公主为了奴婢自己,奴婢是打心底里愿意的。”烟夏已经跪在了江姝面前,说得眼含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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