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应该是吓到他了。”
“臣给他把脉,确实被吓得不清,但无甚大碍,刚刚服了药,便睡下了。”林风致边说着边走到江别鹤的身侧。
江别鹤颔首,抿着嘴没有说话。
寒风呼啸,长夜寂寥。
江别鹤就这么站着,很久很久,一声不吭。
林风致的一声叹息,跌落在黑夜里,打破了眼前安静的局面。
“殿下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去巡街。”林风致开口劝道,“外面风大寒凉,殿下别冻坏了身子。”
“太傅,学生该怎么跟阿姊交代……”
良久,江别鹤终是开了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他捏紧了袖中的拳头,继续道:“今夜的那些刺客尸体可搜到了什么证据?”
提到这个,江别鹤原本没有表情的眸子里,瞬间尽是愤怒。
林风致闻言如实回答道:“方才臣去看了看,都是些死士,与先前路上那几波应该都是来自同处。”
江别鹤听罢深深吸了口气:“欺人太甚!”
来沛县的这一路上,他们遭遇到好几次黑衣人的伏击,次次都是冲着江别鹤而来,他们早就猜测是夏渊亦或是靖王的人,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证据。
却是在最后一次,那次极为凶险,江别鹤一行人险些落在了他们手中,而在黑衣人扬扬得意之时,不小心泄露了“夏渊”的名字。
黑衣人当时自知失言,忙拔剑想要动手,当时全靠林风致一手妙计化解,一切才有惊无险。
“殿下息怒。”林风致见状忙劝道:“现如今不是仇恨的时候,殿下应先把沛县的事情处理好,现如今在沛县,人生地不熟,一切都等回天都再议。”
回天都,回天都,回天都……
这三个字在他脑子里无限放大,可是他该怎么面对阿姊,他该如何开口道出这种种一切,烟夏自小便跟着阿姊,感情深厚,想到此处他有些苦涩地闭了闭眼睛。
一阵寒风吹过,带着院子里面的腊梅花香,一时间让江别鹤有些呼吸困难。
阿姊若是知道了,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江别鹤忽然想到了烟夏和羽冬来的那日,给自己带的那封信,江姝所言:二人皆吾心腹,羽冬先前更是一直照顾你,此次派二人前来助你一臂之力。盼弟凯旋,平安携二人归来,阿姊一切安好,弟勿念。
“阿姊知道会有多难受。”江别鹤没有回答林风致的话,兀自开了口。
“公主待烟夏她们四人都是极好的,这事情发展到现在这般,谁心里都不好受,但是人已去,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殿下先将沛县的雪灾处理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还有路上那些帐,殿下可以回到天都慢慢算!”
江别鹤在心中又默念了几遍“夏渊”这个名字,袖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甚至有几分颤抖着。
“多谢太傅开导,学生明白了。时辰不早了,太傅也回房歇息吧。”
随后两人一番告别,便各自回了房间。
廊外的雪不知何时渐渐小了,最终停了下来。
江别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头脑清醒,毫无睡意。
一夜无眠,天光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