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前两支,这些箭的准头差了极多,只是这些箭头竟通通点了火!
画舫本身皆由木头所制,极其易燃,这分明是想将他们活活烧死!
江姝一双凤眸里,倒映着那箭头的火光,宽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究竟是谁!竟如此大胆!
宋临言与她纷纷退到了船尾处,此时船头已逐渐烧了起来,火光四起,微风拂过,火势愈旺。
他们俩在这画舫上已经无处可去!
“公主,现在只能入水了。”宋临言望着眼前的情况,十分冷静,很快便做出了这个决断。
江姝一改平日的模样,此时一副可怜巴巴地看着宋临言,弱弱地说了句:“殿下,我不会水。”
宋临言一愣,才想起来她确实不会水,不然六七年前也不会从山上摔下来,差点被淹死。
江姝自小便不会水,而当初那场从山上落水的意外也加剧了她对水的恐惧,今日里难得兴致来了才来坐画舫游玩,没想到却糟到了这等刺杀,她现在心里十分后悔,暗暗想着: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了。
瑞河水深,并且极宽,此时若是下水很容易被水冲到下游去,水性不好的人甚至直接沉底。
可是如今,他们除了这般也别无选择。
他握住了江姝宽袖下的手,很少见的没有嘲笑她:“不用怕,在水里抓紧我就好。”
宋临言能够感受到她对水的恐惧,因为她的手此时冰冷无比,甚至在忍不住地打颤。
江姝闻言闭目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一般紧紧抱住他:“好。”
此时周身的空气逐渐升温,火势袭来,如野兽一般凶猛无比,仿佛要将整个画舫尽数吞噬一般。
宋临言望着突然抱紧自己的江姝,心下一动,反手将她拥进怀里,随后带着她跳进水中。
二月上旬,夜里依旧有几分寒凉,这河水虽不如冬日里那般刺骨,却还是带了几分凉意。
江姝落入河中,紧紧闭着双眼,屏住呼吸,死死抱着宋临言的腰身,像一只八爪鱼一般缠着他。
宋临言此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他之前救她时,仿佛也是如此,缠得他动弹不得。
下一刻,一阵风过,二人顺着水流朝着下游冲去。
画舫上的火势越来越大,原本上面的侍卫伤的伤,死的死,最后留下来的也都纷纷跳入了河中。
黑夜里的火焰像妖怪一般张牙舞爪,发出“劈里啪啦”木头燃烧的响声,原本精美的画舫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火,而岸边的百姓挤作一团,呼喊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嘈杂混乱。
拥挤的人群之中,那一抹藕荷色的身影独自驻足观看,与刚刚不同的是,她此时外面多了一件玄青色的外罩。
她看着河面那艘燃烧在熊熊烈火之中的画舫,面色平静,不似平日里那般温婉,而原本被系在腰间的那个香囊也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她泛白的指尖缓缓摩挲着那香囊上的红梅纹饰,眸子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出片刻,她便带上兜帽转身离开,消失在人群之中,好似她方才从没有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