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上,甚是热闹。一杯又一杯酒入口中,好不惬意自在。
江别琛趁着此时身边没有旁人,便来到夏渊身边。
“外祖父。”江别琛主动给夏渊斟满了酒。
祖孙两人喝了一杯后,江别琛才小声开口道:“今日可见到了那大梁太子?”
谁知夏渊冷冷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显,苍老的脸上布满了褶子,他声音虽小,语气里却有着毫不掩饰的得意:“靖王殿下,你说若是今日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一个邻国太子,失踪一位公主……”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江别琛打断了:“外祖父此言何意?”
夏渊闻言,放下手里的杯盏,凑到江别琛耳旁轻声咕哝了几句,却不料他话音刚落,江别琛却变了脸色。
“外祖父,你怎么又背着本王独自行动?”江别琛有些气恼,“本王自有安排,今日乃是重要之日,你怎么能擅自做主去劫持公主呢?”
他心里虽气,却也没有办法。他本来只希望今日的纳侧妃能够顺利进行,不能出一点差错,谁知道自己的外祖父给整了这么一出。
“外祖父,大祈如今敌不过大梁,你可知若是大梁太子此时出了事情,大梁岂能善罢甘休?”
夏渊摸了摸胡子道;“这岂不正合我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你可知,大梁因当年你背叛毁约之事,破了大祈后岂能容你?”江别琛此话声音极低,却让原本有些沾沾自喜的夏渊露出了害怕的模样。
看见夏渊这般样子,江别琛又是生气却又十分无奈,只能道:“外祖父,本王自有计划,您下次切不可擅自行动,打断了本王原来的计划!”
夏渊连连道好,却又问道:“那现如今可如何是好?老夫这就遣人回去,将她二人放了?”说着便要唤来随行的小厮。
下一秒,他的手便被江别琛按下了,江别琛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宛如狡猾的狐狸一般,他不慌不忙道:“外祖父稍安勿躁,若是能让二人共处一室,然后发生些不清不白的关系,便能让公主和亲,您想想若是公主和亲,北疆离大梁极近,到时候便能在北疆的那位将军身上轻轻松松安个谋反的罪名,这不相当于断了江别鹤的一条腿!”
“不愧是老夫的外孙。”夏渊听得激动不已,举起酒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无比沉醉其中。
二人的密谋之声淹没于热闹的宫宴之中,宛若清澈的河水里潜伏着的剧毒毒蛇,叫人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
此时的江姝被宋临言带出夏家后,两人刚落地,宋临言便又吐了一口血,脸色更加难看。
江姝让宋临言倚着自己走,想把他身上的重量压到自己身上来,她扶得小心翼翼,两人此时靠的极近,彼此都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
“宋临言,你怎么样?”
“无……碍……”宋临言嘴里虽这般说着,只是勉强走了一小段路,便无意识地倒在了江姝的身上。
江姝毕竟比他矮大半个头,此时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江姝身上,她甚是吃力。
她将宋临言悄悄挪到了一个巷子的角落里,尽量没有碰到他的伤口,一切动作都是极为小心的。
此处位置偏僻,没人路人来来往往,江姝望着靠着自己的虚弱的宋临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宋临言……宋临言你醒醒。”江姝试图将他喊醒,却没有丝毫作用。她一把将宋临言紧紧抱住,眼眶早已泛红,在他耳边低声喃喃道:“宋临言……你别吓我,你不会死的。”
江姝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眼泪此刻哗哗地掉,哭得稀里哗啦,自言自语:“宋临言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听见没有?”
她此时已经全然不顾,直接将脸窝在宋临言的肩上,大滴大滴的泪水低落在衣衫上,将原本干涸的血液渐渐晕染开,像是开出一朵血色的花一般。
“公主?”一个陌生的声音将江姝原本混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江姝止住哭泣,顺着声音看找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他此刻坐在墙头之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着江姝,他虽然生的一副不错的面容,却衣衫褴褛,皮肤偏黑。
“你是何人?你……认识本宫?”江姝在脑海里细细思索了一番,却觉得自己与这个少年从未见过,况且此时她依旧戴着面巾,这人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他闻言轻轻松松从高高的墙头落了地,十分灵活,他走近江姝解释道:“公主可还记得当年楚家灭门,那个引您去望江楼的小乞丐?”
江姝凤眸一转,惊道:“是你!”
随后江姝的头脑飞速思考起来,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乞丐少年究竟是好是坏,现如今她只能赌上一把了。
“小乞丐,你可愿意帮本宫一把?”
“公主请讲。”
“你拿着这个去公主府找一个叫秋晏的丫鬟,然后便带着她来这里找本宫,你放心,她看到这个后自然会来!事关重要,待事成之后,本宫自不会亏待你!”江姝说着便将今日原本带着的禁步从袖中拿了出来,郑重地交到他的手上。
那乞丐少年看看江姝又看看手里的禁步,最后下定决心一般,语气甚是坚定:“公主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便一溜烟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江姝见他离开后,望着靠在墙上昏迷着的宋临言,她第一次看到这般狼狈的宋临言,她记忆里的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染尘世的,他杀伐果断,善于弄权,永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江姝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可是如今,他却身受重伤,几乎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晕倒在自己的旁边。
她重新依偎在他的身边,缓缓道:“宋临言,我们一定会得救的……”
——
“他们在那!”五六个夏家的侍卫发现了江姝二人的踪迹,眼见着宋临言已经昏了过去,只有江姝一人,他们心中不免松了口气,同时也放下了不少戒心,只道:“小公主,你且乖乖随我们回去,不然刀剑无眼,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江姝松开宋临言,扯下脸上碍事的面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