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半夜里从噩梦中惊醒,嗓子干的难受,咽口唾沫,刀割一样的疼,耳朵要爆了,摸过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
随手点开了一个app,今年最大的流星雨,双子座流星雨,网上正在直播,无数人在刷屏许愿,比流星还快,根本看不清。
流星这倒霉东西,真的会带来好运吗?
——祛病消灾,发财发大财
这是梁轻的愿望,实打实心之所愿。
想了想又觉得,是不是愿望太多就不太容易实现?
“如果流星大爷觉得我太贪心呢?”
——健健康康重活一世
梁轻又打出一行字,然后心里默念:“如果第一个愿望不容易实现,那么请帮我实现第二个愿望吧,只要一样就不算太贪心了吧?求求了,流星大爷!”
迷迷糊糊之间,腰间的疼痛又让她惊醒,不对呀,呶呶怎么办?
坐起身,搂住睡在脚底的猫,心肝宝贝的表白:“宝贝儿啊,别怪妈妈,妈妈这辈子活得太难受了,妈妈也不想抛弃你,重活一世你还是妈妈的小宝贝,你一定要和妈妈在一起啊,一定要来啊。”
黑猫眼底闪着幽光,皮毛软软的,滑滑的,手感真好……
每个疼痛难忍夜不能寐的深夜,都是呶呶不离不弃的陪着她。呶呶的怀抱又暖又软,呶呶在耳边咕噜咕噜的安抚她,这一世的温柔美好,都是呶呶给的。
梁轻觉得如果没有它,自己也许早就死了。
“重活一世你最大的愿望就只有健康吗?”有个声音在说话。
“是啊,能实现吧?”梁轻带着卑微的回答,就要一样,不算贪吧?
“的确不贪心,除了健康你还想要什么?”那个声音居然知道她心之所想,说话轻飘飘的,带着鼓励。
“如果还可以加一样,那就要智慧。”梁轻的胆子大了一些。
“只要健康和智慧么?财富呢?女人,不要美貌么?如意郎君呢?”说的好像多懂女人似的!
“不不不,做人不能太贪了!” 梁轻双手合十祈祷,心想那些都是次要的,有了健康和智慧,就不愁财富了,我可以自己努力去得到啊。美貌啊,如意郎君这些呀,也都不靠谱的。
健康,健康,健康……
梁轻默念无数遍。
一觉醒来,梁轻觉得身轻如燕,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嗓子不干了,耳朵也不鼓胀了,就是眼睛有点模糊,抬手摸了一把,都是粘稠的液体,熟悉的手感。
血!
难道是死了?
前些天梁轻的眼睛莫名鼓了起来,突然视力模糊,一照镜子,发现眼睛里的血管爆了,眼底都是血,耳朵也跟着鼓胀疼痛,梁轻觉得自己死的时候一定很难看,必定是七窍流血。
“死丫头,装什么死,给我起来,打你两下还敢装死?”这声音简直要震碎耳鼓。
一个恶狠狠的女人。
“嘶!”梁轻正在心里盘算,一只手伸进袖管,像蛇一样,梁轻起了鸡皮疙瘩,然后胳膊被掐了一下,再是拎起一块肉拧个圈儿,疼的梁轻心都发颤。
真狠,容嬷嬷呀!
“赶紧起来,你爹快回来了。”一瓢凉水泼到脸上,头顶一片清凉,梁轻一个激灵。
眼前终于能看见东西了,真穿越成功了?
面前一张脸,有点白,其他无关没什么特色,普普通通。
女人单手抱着个孩子,另一只手拿着水瓢,挽着发髻,斜插着两只银簪,穿的细布衣裳,这是who?
嘶……
脑子一痛,灵台一阵清明,无数信息扑面而来。
这一世她还叫梁轻,她爹是个账房先生,在一户商户人家打工,叫做梁栋,村里人都叫他梁大。
眼前这妇人,是这幅身体的娘——周氏,人称梁大嫂。
她还有个弟弟,叫梁重。
呵呵,一轻一重,不是一般的重男轻女呢!
她今年五岁,她弟弟两岁,此刻正在周氏怀里,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在好奇地看着她。
“你瞪什么眼睛?我打你两下怎么了?你是我生的,打你是给你教训?”
“小小年纪就敢跟我瞪眼睛,大了还管不了你了呢。”
“打你还敢跑,下次你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周氏见梁轻醒来,一痛数落。
不带这样玩的,重生而已,干嘛非得重生到这样有家暴的人家呀!
流星这倒霉催的,果然他丫的不靠谱。
“跟你说话呢,下次还跑不跑了?”周氏见梁轻不说话,只当是还在怄气,小小年纪气性这么大,一个女娃子将来可怎么得了?
“不跑了!”梁轻认真看了周氏一眼,好汉不吃眼前亏呀,小胳膊小腿儿的,她还要健康活一世呢,不想残废。
“这就对了,亲娘打闺女,哪能打出仇来,去洗洗脸,你爹要回来了。”周氏板着的脸终于松了口气儿,梁轻看了个一清二楚,这是害怕她回头跟她爹告状?
洗脸的功夫,梁轻看到了自己这一世的样子,豆芽菜一样,细胳膊细腿儿,眼角有伤,就是那里流出的血迹,还好眼睛是没坏,还贼亮。
至于眼角的伤口?不小,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但这不在梁轻考虑之列,能重生已是万幸,本就没想奢望美貌。
周氏也并不美,可是小梁轻的五官却很清秀,只能说继承自父系?
梁大在镇里人家做工,不是总能回家,梁轻脑子里对他没什么印象。
清理完血迹,擦干脸。
“姐,姐,抱”小团子倒是肉呼呼的,抱在怀里软软的,跟呶呶一样。
呶呶,妈妈好想你呀!
周氏已经去灶上捣鼓吃食去了。
在这个小村里,有人在外做工当账房的家庭,生活条件还算是好的,梁大算是体面人儿,这好不容易要一次回家,周氏自然拿出看家本领,捣鼓一桌好一点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