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节,龙舟竞渡。
沐州河湖纵横,水道千里,自古就有端阳节龙舟赛的传统。
只是今年的龙舟赛,更为隆重。
沐远亲自安排龙舟比赛的事情,与民同乐。
龙舟赛的地点,选在了棉城外的澜江之上,这可不是小河小沟,这是即将入海的大江,波澜壮阔。
沐远亲自带着一干将领,组了一队,登上一支龙舟。
沐文丞的暗卫队,自成一队,也登了一支龙舟。
就连梁小七,作为沐州城行政长官,也代领一队文官,登上龙舟。
这三支队伍都是夺冠呼声最高的队伍。
另有无数支别的队伍,比如军中多支队伍参与龙舟赛,以及南山书院的龙舟队。
梁轻立在岸边,她看了看地势,又看了看多支龙舟出场的阵容,锁紧眉头,似是在思考。
梁茵也来看龙舟赛了,拉着梁轻要,一边走,一边点评着各个参赛队伍,“你说,二哥、小七和沐文丞,哪个舟能赢?”
梁轻脱口而出:“自然是二哥!”
梁茵歪着脑袋,细看梁轻的表情,“你对二哥这么信任?”
梁轻一挑眉:“那是自然!”
梁茵故意逗梁轻,指着她的鼻子,扮鬼脸:“羞,羞,还没当成我二嫂,就这么向着二哥啦!”
梁轻也不在意,反而有点大言不惭:“呵呵,实话实说罢了,你就等着看吧,准没错的。”
“我倒是觉得我七哥能赢!”梁茵理所当然的支持亲哥梁小七。
梁轻也是刚刚知道,梁茵才是梁小七的亲妹妹。
当年,年幼的沐远跟随着老祖母来到梁家村,梁氏与沐氏达成合作,沐远被放到梁氏寄养,替换了梁氏族中一个刚夭折的孩子身份,年龄改小了两岁。
而梁茵作为梁氏嫡女,被放到老奶奶身边养,成为老奶奶的孙女。
无疑,这是一种互为质子的收养方法,说明当时的梁氏与沐氏,即是相互合作,又是相互忌惮和制约的关系……
各龙舟队都有支持者,南山书院队,有无数学子呐喊助威,军中队伍啦啦队更多,只有沐文丞的暗卫队,平时极少露面人前,赛场上也就没人支持。
沐文丞离岸边最近,不知是不是听到她们的对话,也发起了豪言壮语:“你们给我等着,我肯定能拔得头筹!”
“拭目以待!”梁轻用口型说了一句。
发令官一挥令旗,数支龙舟如离弦之箭,驶离岸边,向前进发。
江面上百舸争流,江岸上人声鼎沸,呐喊声此起彼伏。
梁轻坐在岸边凉亭里,喝着梅子酒,吃着马蹄糕,怡然自得……
龙舟赛的结果,毫无疑问的,沐远带的队赢了,不是别人不敢赢他,是他真的实力强悍。
岸边士气鼓舞,摇旗呐喊,那阵仗,如同打了大胜仗。
晚上是盛大的庆祝晚会,各个歌舞坊都派了人来表演街舞,敲锣打鼓,如同前世的广场舞大会,盛况空前。
梁轻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离开宴席,找到沐远的大帐,他也刚吃了东西,正在伏案研究與图。
“你要对瀛洲用兵?”
沐远朝梁轻笑了笑:“呵呵,你看出来了,我正有此意。”
从龙舟赛的布置和竞赛规则方式,不难看出这是在练兵,或者说一种演习。
梁轻继续道:“瀛洲城易守难攻!”
不同于沐州的城市建在陆地上,瀛洲的城墙都建在水里,街道都是河道,且并不宽阔,大船难以通行,小船用来攻城无异以卵于击石。
沐远手指轻轻地扶上舆图,“我知道,看你和蔡夫子下棋,我有所感,本是以卵击石的事情,但是或许有所转机。”
说瀛洲城固若金汤也不为过,除非有舰船大炮从海上进攻,否则,一年半载想要有所建树都很难的。
梁轻看了看舆图,再回想一下自己了解的瀛洲城,指向一处“这里或许可行?”
沐远点点头,梁轻和他想的一样。
梁轻又问“你想用什么攻城?”
不同于陆地攻城,有攻城梯和投石机轮番上阵,再以敢死队开道,只要有人能登上城墙,也就有胜算。即便投石机无功,也没有太大损失。
瀛洲城,若以投石机来攻打,那得多大的船来载重?
这还只是一个船的问题,就很棘手了。
“这正是难点,船不够大,有投石机也不好用,如果在陆地上投石,又够不到城墙。”
沐远的水军,都是小舢板,大船少之又少,且基本无战力,都是装点门面的面子工程。
“现在的投石机,射程有多远?”
“几十丈!”射程这个词,似乎很贴切,虽然沐远第一次听,但是他听懂了。
“如果,我把投石机的射程提高到一百丈,从陆地攻城是否可行?”
“当然行,足够了!”
“那就可以了,等我想想,明天去军中看看投石机,再看看怎么改进!”
梁轻又看了看舆图,“从梓川用兵,战线太长,人可够用?”
“你都看出来了,沐州缺兵,不然也不会被楚江天险拦住,不能近楚州半步。”
沐远元宵节去瀛洲,本就是去与林总兵谈判,谋求合作,借道借兵。但是后来合作没谈成,梁轻还把人家林四公子给杀了。
凌云如今在沐州城让红箫演戏,弄这么大动静,绿绮的身份怕是容易被人怀疑,那么瀛洲早晚要知道林四是真正死于谁手。
“人数勉强可以,但是如果不能快速拿下梓川,粮草怕是要接济不上,目前西北无粮,楚州瀛洲靠不上,从吴州运粮来不及,而沐州的粮食运到梓川也比较浪费人力。”
运粮,水运的话,费船。
陆运的话,既费粮食也费人。
“我倒是觉得即便粮草够用,也难以短期内配备到军队吧?”
这是最重要的,大军出发,多则数月,少则数天,军需的清点准备配发,想要兵贵神速就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