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中都天气闷热,知了不停的鸣叫,吵得人心烦,凌云信步走出室外,看着朝阳宫上空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的,这楚州的天气,还真是烦人……
“你真的要嫁给他?”凌云找到梁轻,又问了一遍。
“不是都要封后了?你还问什么问?”
梁轻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蛮可怜的,天机道人不靠谱,怎么把个孩子养成这样?
十年造反,把那机灵劲都造哪去了呢?
“我觉得不是!”凌云凑到梁轻耳朵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呃,这个,是没有的,你就吃好喝好,等着当你的国舅爷吧!”梁轻暂时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了。
“昭王登基,封天机教圣女为后!”
中都的大街小巷刚从南宫氏皇帝的葬仪里面走出来,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热闹。
街头巷议:“天机教圣女是何方神圣?”
“听说天机教有圣子和圣女,金童玉女,圣女封后了,那圣子怎么办?”
凌云也不知道怎么办,梁轻答应为后之后,朝阳宫的兵甲倒是撤了,但是暗卫更多了,应该是云昭自己的亲卫队。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外松内严。
梁轻真的安心挑选起嫁妆来,珠宝玉器、绫罗绸缎、珍玩字画,……
凌云没人理,无所事事,就到处逛逛。
这一逛,就逛到了南宫宸枫曾经的书房里,这里多日空置,无人打理,衰草连天。室内更是已结了蜘蛛网,但是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看来这宫里没人在意一个死去的前朝皇帝了。
南宫宸枫?
血缘上讲算是凌云的表弟,比他小两岁而已。
只是他们从小就没有见过面,也就没什么感情。
他们从出生起,就各自有注定的路要走,唯一的交集就只是血缘而已。
梁轻问南宫宸枫死了他怎么不难过?
凌云早就刺杀过南宫宸枫了,只不过那次是他命大没死而已,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比武力势均力敌,最后各有损伤。
南宫宸枫的书房很大,有酒窖,还有暗室,这些都难不倒天机教圣子。
凌云转了一圈,甚无趣,索性拎出来一坛酒,也不顾满地尘灰,坐在案上自酌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坛酒见底,天已经黑了。
凌云起身,一个踉跄,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伸手一摸,却是一把剑。
凌云执剑在手,竟然很沉,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梁轻的那把寒江,想不到这小姑娘以前竟然用这么刚猛的剑么?
小姑娘?
凌云摇摇头!她不是小姑娘了,第二次见她,就长大了。
随手挥了几剑,竟然十分的趁手, “哼,你有那么多嫁妆,这剑想必你以后也用不到,不如就归我了吧!”
不问自取是为盗,但是凌云已经偷喝了南宫宸枫的酒,也不在意顺手打劫梁轻的剑。
打劫完别人东西,自然是开心的,凌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环顾四周,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么?
这下让他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墙壁上竟然是一大幅的画像,有真人大小,此刻正发着幽光,不知道这画是用什么东西画的,夜里竟然放光?
但是不重要,凌云在意的是内容,那是一副美人图。
美人披帛彩袖,青丝高挽,肤如凝脂,粉面含笑,眉宇间舒朗清新,却让人移不开眼睛,那是梁轻?
这样子和梁轻有八分像,如果说还差两分的话,就是这美人是死的,而梁轻是活的。
所以画像到底缺乏一点神韵,但是梁轻有这么美的么?
凌云脑海里的梁轻,最初是一个小小的梁家村的村姑,再见是一身劲装的蹴鞠队副队长,然后是娇柔病弱的绿绮。
再然后梁轻一路跟着他千里跋涉,体察民情,她一直是麻衣布袋,灰头土脸,两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等到当了圣女,又是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
她何时有这等人间绝色?
但是,那就是梁轻,细看还是她,越看越像。
凌云不知不觉竟然看呆了……
“明日大典,可不能偷懒喽!”
“那是,登基封后,这样的大事,哪里容得咱们半点功夫!”
不知何时,宫外有人说话,听内容是几个禁军在偷偷喝酒赌钱。
此处宫殿已经荒芜近两个月,倒是个隐藏行迹的好去处。
“天机教圣女就这么做了皇后了?”
“废话,都要大婚封后了,她不做皇后,难道换你做么?”
“就是觉着天机教圣子圣女应该是一对儿,圣女做了皇后,圣子做什么去?”
“圣子是男的,又不能封后,自然是当国舅爷!”
“都说金童玉女,不想这圣子将圣女拱手让人!”
“要是我?拼死了,怎么也得带着圣女远走高飞!”
“可见那个圣子也是个草包窝囊废,怪不得十年造反不成!”
“嘘,这话是你能说的么?昭王自己的王妃,生了三个孩子,都只能封个贵妃,封了圣女为后,多大的恩典?”
……
凌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耳朵里都是“圣子将圣女拱手让人!”
“圣子也是个草包窝囊废”
“怪不得十年造反不成!”
朝阳宫,梁轻挑了半天嫁妆,吃了晚饭,坐在窗边喝茶消食想事情。
“您不能进去!” 门口喧哗之声入耳,竟然是云昭醉醺醺的进来了。
“让开!”云昭一挥手,“都退下!”宫女们吓得赶紧鱼贯而出。
“不知昭王深夜前来,有何贵干?”梁轻倚在窗边,放下茶杯,冷静的看着云昭,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圣女?美人儿,我自然是来找你!”云昭的眼光贪婪的在梁轻身上游走,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要说这圣女,云昭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和凌云联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