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高山巍峨,硕大的封禅台上,女帝身着玄青色帝王服制,束发金冠,十二硫珠玉冕垂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更显她神色威严。
她跪地燃起高香,敬告天地,随着高香燃尽,整个封禅台上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更添几分神秘缥缈之感,似真似幻。
“今日,传我帝位于你,望你能继承大业,延我衣钵,日后开创万事功勋!”
女帝说完,伸手就要把一枚符印送到梁轻手上,斜刺里一个人影飘过来,拦在梁轻面前。
“你有什么衣钵好延续?我梁氏女岂能受你蛊惑利用?”
影子转头对梁轻道:“此乃我梁氏宿敌,速于我除之,为我梁氏报仇雪恨!”
梁轻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不知所措。
影子道:“不肖子孙,连你也敢忤逆我?”
随后一掌拍开梁轻。
沐远大惊:“轻儿?”
影子:“好啊,来的正好,一起下地狱吧!”
但见人影轻轻挥一挥衣袖,顷刻间狂风大作,乌云蔽日,排上倒海的威压,一股寒意铺面而来,沐远整个人瞬间凝结了,他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巨剑穿透胸腹,他要死了?
“轻儿”
“轻儿!”
……
从梁州回来,沐远就做了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梦,醒了就忘得差不多了,多数都不记得。
今天这个梦尤其真切,真切到醒来时,他还觉得心口疼。
一室静寂,黎明前最黑暗时刻,只有那一枚高祖母墓中得来的小玉符,在床头散发着一点幽光,却格外温暖。
高祖母,梁氏女,梁轻,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远觉得一定有些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索性起身,抄起那把“孤影”剑,走到院中,这才惊起暗卫。
“我王怎么半夜起来练剑?”
“王爷的剑术可真好啊!”
一剑倾,鬼神惊,道无情,千里不留行。
弑神佛,诛鬼魔,少年狂,再不惧雷霆。
关山过,人萧索,叹离合,几重意难平?
半世孤,怀苍生,若无忧,葬剑祭平生。
“王爷还会踏歌舞剑呐。”
“那不是绿绮美人的《孤影》?”
“王爷还会唱歌呐!”
“这歌本来唱的就是咱们王爷啊。”
三千里,九州同,心念卿,你如影随形。
明月夜,五更寒,梦中惊,声声唤轻轻。
剑光寒,影自闲,归去兮,任谁说功名?
四海平,天下定,家国兴,携手共相庆。
……
在暗卫的纳罕中,沐远练了几趟剑法,出了一身汗,觉得神清气爽了。
洗漱完毕,天也亮了,沐远着暗卫传梁钰过来问话。
暗卫领命出去,沐远坐在案头开始写信。
“轻儿,多日不见,你可安好?自打荆山一别……(此处省略一万字)”
写完看了看,又觉不妥,手一扬,那些纸张化成粉末,因为他写信用的带香味的洒金笺,此刻犹如下了一场金花雨。
暗卫看的心惊,王爷的功力望尘莫及。
呃,财力更是拍马不及。
沐远呆坐了一会儿,复有提笔:
“轻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多少秋矣?……(此处省略一千字)”
细看了看还是不好,再一扬手,顷刻间又一堆粉末。
暗卫已经心疼的直咗牙花,“王爷写个东西可真废银子啊”。
“轻轻,我想你了!”
六个字,一气呵成,写完定睛一看,越看越满意。
拿竹筒装了,用蜡封好,“走最快的信路送去梁州!”
“嘶,最快的信路?”
沐风心想:最快的信路是一条沐州铺在梁州的暗线,这条线从沐远还是梁远的时候就有了,专门负责沐州与梁氏接洽,暗中辅助梁远各种事宜,不到万不得已十万火急的事情,都不会启用这条线。
如今只是为了送一封信?
区区六个字?
身为暗卫总管的沐风,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但是那是他们的主子,主子有命,他只能听命行事。
暗卫营,向来只接受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沐王本人。
五天后,梁轻收到了这份加急快信。
“写的什么呀!”五儿看着着急,一个小纸片,梁轻看了好久了。
看的时候乐呵呵的,手指抚着那个小纸片,像是看一件珍宝。
五儿觉得可能梁轻傻了,如果这是块金子,她也许会这么高兴?
也不会吧!这么大金子也没多少,五儿现在可是见过世面的人。
不对呀,小姐更见过世面,怎么就……?
不就是一掌破纸片?又不是什么金科玉律。
“小孩子家家,你不懂!”
梁轻第一次说五儿是小孩子。
“我和你同年的好不好?我都要嫁人了好不好?”五儿在心中呐喊,却没胆说出来,怕扫了梁轻的兴致。
吃过早饭,梁钰按时觐见沐王。
“你可知百十年前,梁氏与沐氏有何渊源?”
梁钰刚坐好,沐远劈头问了这么一句,让梁钰心顿时一惊。
“这个,属下所知不多呀!”
梁钰貌似诚惶诚恐,说出来的话确实拒绝的。
沐远大手一挥,颇有些不耐烦地,“少啰嗦,我刚从荆山回来,高祖母墓中埋着你们梁氏女,你现在身为族长,别说你不知道!”
呵,这架势?这语气?
倒和梁轻着急的时候有点像。
梁钰小心翼翼地:“从荆山归来,不知主上是否见过轻儿妹妹了?”
沐远看见梁钰那张雌雄莫辨,甚是俊俏的脸,心道“什么轻儿轻儿的?轻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