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云昊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如平地惊雷一样在木梓沅耳边炸响。
云昊的语气实在是阴森可怖,没来由的让她打了个寒颤。
云昊没有再说话,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手里的一只茶杯被他摸索着喇喇作响,好像瞬间就要化成齑粉,眼光不时的扫过木梓沅。
木梓沅跪在地上,感受到周身笼罩着一层寒意,自打她出生以来,自认受了不少苦,经历不少事,但是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恐怖。
她感觉犹如被一条毒蛇死死盯住,浑身冰冷,神情恍惚,忍不住体若筛糠一样的颤抖。
一个月前,木梓沅凭借救驾有功,又献上了《天曌兵书》,才攀上云昊这架高枝儿。
然而云昊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重用她,而是派她来了这块不毛之地,让她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妇。
她木梓沅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姓黎的?
凭什么他就能当上兵马大元帅,统领兵马阵前杀敌建功,而她却要做这种普通侍卫就能做的事情?
木梓沅当时是不服气的,做起事来也就没有那么尽心尽力。
然而此刻,云昊不惜亲自以身犯险,来到两军交战之地,这么着急?
她猜到,也许那个村妇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木梓沅决定要将功补过,她遂施礼恭敬道:“请主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找到老夫人。”
她不确定村妇的身份,但是感觉到云昊的在意,就称呼了一声老夫人。
“哼!”云昊竟然应了一声,木梓沅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找不到,小心你的狗命!”
云昊下一句,却又让她的心再提到嗓子眼儿。
那个老妪,不,老夫人,她是在江州军营附近失踪的。。
木梓沅怀疑是她误入了江州军大营,派人悄悄进去搜查,但是被巡逻的江州兵士发现并拦住了。
“属下还有一事请教主上!”木梓沅想了想还是要征得云昊的同意,如果老夫人真在江州军营,该怎么个处理?毕竟他们现在不是正常出兵,只有少数护卫的人,若和江州交恶,云昊本人可能就有危险。
云昊:“说!”
木梓沅:“老夫人,有人看见她在江州大营附近出入,有可能她是误入江州大营!我们搜查的时候如果和江州军起冲突……”
“啪”的一声,接着扑簌簌一阵,那个短命的茶杯终于应声而碎,挫骨扬灰。
云昊的手轻轻的捻了一下茶杯的粉末,冷森森的出声:“江州!他也敢?”
一个偏安一隅百年不问世事的家族,一个将嫡子常年给大成朝廷当走狗、做人质的小小江州,凭什么和大恒相提并论?
碾死它,还不是碾死一只蚂蚁?
此刻的云昊早已经忘记了,他本人也曾经在中都做了大成朝廷三年的人质。
因为,他现在是“天之骄子”,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存在了!
“你只管去找,若找不到,……!”云昊弹了弹手上粘的瓷粉,掷地有声。
“若找不到,属下必提头来见!” 木梓沅领命而去。
馗城。
江州军大营。
甘州风沙大,馗城又是个土山城,九月的清晨已经很冷,巡逻的兵士看到营门口蜷缩着一个人影,上前驱赶:“什么人?军营重地,还不速速离开,小心刀枪无眼!”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兵士上前踢了一脚,踢得那人一声□□。
“哎呦……”
兵士听到声音,有点诧异:“是个老妇?”
另一个人道:“这地方人都跑光了,哪来的村妇?小心有诈,速报将军。”
江少珨正在看军报,副将忍不住问了一句:“将军,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啊?”
江少珨埋头卷中,随口问了一句:“呵呵,打仗很辛苦吗?”
江湛心道,怎么不辛苦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呆就是近半年,没有美食也没有美酒,更没有美女,连花草树木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飞沙走石,能有什么意思啊?
谁呆久了能受得了?
但是嘴上还不敢发牢骚,斟酌着问了一句:“咱们还要练兵到几时啊?不知何时决战?”
江少珨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军报,就在江湛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似是自言自语的一句:“也许,快了!”
这场仗江家本无所谓输赢,江州沐州友邻百年,小摩擦难免,但是大的战事是从来没有的。两家也没什么恩怨,如今天下四分,各自为政,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和任何一方成为死敌都不是好事。
此次虽说是要争夺一座不小的矿山,但是也不是非打不可的,本就是被陈武赶鸭子上架,江少珨本着磨刀练兵的想法,也就纠缠了这么久。
江沐两州虽然对阵半年之久,但是你来我往,各有输赢,都是小规模的阵地战。
基本没有大规模的近战,每次伤亡都在控制范围内,双方都还保持着克制。
江少珨猜测,沐王对这场战事是不支持的,这就能解释为何陈武不敢决战,沐州也从未有给陈武增兵的动作。
但是,如今北方彦廷已经崛起,又有梁轻助力,势力不容小觑。
中都云昊一趟荆山之行,据说收获颇丰,现在大恒和沐王府东部、北部都兵戎相见。
云昊又派人来馗城,意欲何为?
难道他想参与江沐两州的战事?
如果大恒也想来分一杯羹的话,那和沐州的战事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毕竟就现在来讲和沐州的战事,还不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但是大恒如果掺和进来,可就不一定了。
沐州军大营,陈武端坐大帐,面前摆的是九州的舆图。
此刻,他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这小小的馗城,本就是他囊中之物,而他想拿下馗城的目的就是一座大矿,那不仅是源源不断的军费啊,还有铁矿,能炼制出源源不断的兵器。
而他更大的目标是九州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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