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滚滚,烈焰冲天。
巨大的爆炸声由远而近,一声高过一声,卷起的气浪排山倒海而来,连绵不绝,围绕着梁轻周遭,……
灼热的空气,烘烤着梁轻的皮肤,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俯身趴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地面上稍微不那么灼热的空气,并试图贴着地面缓缓的爬行。
“噗通”,她一个趔趄,有什么绊住了她的脚,她抬眼一看,是一个满身冒火的怪物,正对着她挥舞着魔爪。
梁轻反应极快,飞起一脚,猛地踢过去,怪物被踢开了,“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瓣,燃起几团火苗,继续嗞嗞啦啦的燃烧着,伴随着刺鼻的味道,……,
火光中那个怪物发出“啊啊”的声音,早已分不清是人是兽。
这是哪里?
——银月谷
似乎有个声音提醒了她。
梁轻的灵台突然清明了,这就是银月谷啊,西南战场。
山谷里到处都是火光,谷底的乱石被大火灼烧得开始发红,爆炸,炸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大地已是一片焦土,地面也灼热炙烤,哀嚎声震天,到处都是被烧着满地打滚的士兵,以及被烧死践踏的断肢,尸骸。
沐远呢?
梁轻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巨大恐惧,忍者灼痛,在火中快速地奔跑着,到处寻找。
“二哥?”
“二哥?”
梁轻跑了很久,她的衣服开始燃烧,她的嗓子如同刀割。
“噗通”,她就又摔倒了。
“轻儿,是你吗?”
有个沙哑疲惫的声音,在梁轻的耳边响起,正是沐远的声音。
“二哥,我可找到……”梁轻惊喜转头,伸出手去拉他。
然而,在她旁边的,正是那个被她踢碎了好几瓣的怪物的头,他瞪着眼睛,贪婪地看着她,梁轻的心好像要提到嗓子眼,惊得满身是汗。
“轻儿,你怎么才回来?我就要死了!”
“二哥?”
“不~”那个头在空中飞舞,使劲地摇晃着,摇得团团火舌噗噗作响,似要吞噬周遭,他嘴里发出怪异的“呜呜”声,那声音本不清晰,也本该听不明白,但是梁轻的脑海里却清晰的出现沐远的声音。
“我本不是梁家人,也不是你的二哥,我从十岁开始就钟情与你,你可愿嫁我为妻?”
梁轻:“二哥?”
“啊,啊”梁轻的迟疑,让那个头嚎啕大哭起来,“我都要死了,你都不肯答应嫁给我吗?”
……
“哎呀,师傅,你怎么有了黑眼圈?”五儿晨起给梁轻打洗脸水,服侍她梳洗,一进门就看到梁轻硕大的熊猫眼。
“哦,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梁轻回答得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
五儿知道昨晚有幽冥卫的西南战报,必是战事烦扰,伺候她梳洗之后,又端来了早餐,梁轻慢条斯理的吃着。
“江沐联手,设伏银月谷”梁轻昨夜临睡前收到幽冥卫的消息,晚上就做了奇奇怪怪的噩梦。这个梦做的断断续续,梁轻惊醒之后,都觉得可怕,但是又想知道后续,勉强又睡着了,再续一段梦,如此两三次,再想知道后面的事情,然而再也无梦了,瞪眼到天亮。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梁轻两世为人,从来都很少做梦。
她前世不信梦,并且一直认为梦是大脑闲散细胞的跳跃发挥,只要人临睡时还有兴奋的脑细胞,脑力有余,入睡之后就会有能力继续活跃,就会把白天的一些信息,以及脑子里有过模糊印象的东西进行加工,延伸,……
这种延伸完全没有逻辑,不受个人控制。
像昨夜这样清晰可怕的梦,梁轻真的是头一次遇到。
前世即便是临近病危,她也一向乐观,连做梦都提醒自己往好了梦。
比如那时的她,若梦到从悬崖坠落,必会梦到肋生双翼,自由飞行。
若梦到猛兽恶鬼,必有声音提醒她那是假的,她才是那个梦的主宰,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只是这次,竟然梦到的是沐远在战场上,……
竟然向她求婚?
“你说,梦是反的吗?”梁轻心事重重的喝了几口小米粥,放下筷子,问五儿。
“哎呀,原来你是做梦了吗?这个我懂,我经常做梦……”纳闷了一早上,五儿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师傅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呀?”
“……”
梁轻不说话,眼睛定定的看着五儿,意思很明显,不想告诉她。
五儿在心里撇撇嘴,谁稀罕知道你的梦啊?
连你都吓成那样,肯定不是什么好梦,谁会活腻了的想要听?
“呸呸呸,不说也行,梦啊梦啊,坏的不灵,好的灵。”
五儿拿起一把扫把,然后念念有词,一边说着一边用扫把作势拍打梁轻的周围,好像是道士在驱鬼。
“哦,坏的不灵好的灵!”难得的,梁轻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五儿终于放心了,她师傅再强大也是个姑娘家家,做个噩梦哪能不害怕呢?
然而,一个上午,梁轻啥也没干,往屋里一坐,除了问幽冥卫有没有消息来,就是一直都在机械的重复这句话:
“坏的不灵好的灵”
“坏的不灵好的灵”
……
五儿觉得她师傅这个噩梦做的,不大寻常,脑子怕不是吓得有点问题了。
于是出去找师弟孙靖商议对策。
孙靖一听,一蹦三尺高,他正愁没理由见他师傅呐。
被罚了五十军棍,屁股虽然是很疼的,但是张大虎给他送了药,五儿也给他送了药,这些天好吃好喝,他年轻力壮恢复的快,自然不在话下。
这几天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差不多想明白了,但是面子上有点胆怯,不敢见师傅,觉得给她丢脸了。
也怕梁轻还生着他的气,正愁没理由找他师傅呐。
“师傅师傅,听说你做噩梦了,我来看看你。”孙靖蹦蹦跳跳进了门,说话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