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宗门大殿上,一粉衣女子面若寒霜,她的面前跪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衫染血的弟子。
“夏长老,就是这名弈逯宗弟子潜进藏宝阁,盗走了我们玉山宗的至宝!”
夏圭瑶默不作声,好看的柳叶眉微微挑起,一双杏眼并未掀起一丝波澜。
大殿下围观的弟子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时谕长老云游在外,玉山宗现在都是夏长老在主事。虽说夏长老练达世事,老成持重,但和时长老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点点……”
“咳咳!”肖云看不过去开了口,“今天这件事牵扯到玉山宗和弈逯宗两大宗门,就算是我师父时长老来了也不好处理吧?”
“也不一定是弈逯宗的弟子吧?他虽然穿的是弈逯宗的弟子服,看上去却面生得很。宗门之间有的是互相嫁祸的把戏,保不齐这人就是故意报的弈逯宗的名号挑拨我们两宗的关系。”
话音未落,那名弈逯宗弟子突然一声闷哼,全身痉挛倒地,散乱的衣袖缝隙处冒出一层淡淡的暗雾。
这是?!
夏圭瑶疑惑地上前两步,眯着眼睛正准备仔细查看。
殿下的肖云望过去,心中一跳,立刻抽出剑大喊:“长老小心!是魔气!”
?!
几乎是下意识地,夏圭瑶抬起右手,一股杀意迅速凝聚起来,“桃月!”
随声而来的是一柄凌厉泛光的长剑,夏圭瑶轻抬手腕捏住剑柄,干脆利落地给那名弈逯宗弟子来了个一剑穿心。
很好!
她在内心吹起了口哨,苦练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降妖除魔的这一剑。这一剑下去,她的功德又要涨了!
杀意还未消解,她兴奋地拔出剑,嘴角勾起解气的笑,“妖魔已除,诸位大可安心修行。”
殿下的弟子们屏着呼吸,不敢出声,眼睁睁地看着夏圭瑶将血擦在了那名弈逯宗弟子的身上。
“夏长老真厉害!”
肖云收回了剑,暗中松了口气,侧过头悄声吩咐一旁的小弟子去处理尸体。
夏圭瑶满意极了,先前议论的弟子们各个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用实力说话才是最简单粗暴的。
自从时谕师兄外出云游之后,夏圭瑶在玉山宗一直兢兢业业地守宗。她自认为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总有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弟子拿她和师兄比较……她有时候真想当面撕烂那些人的嘴巴!用行动告诉他们谁才是最厉害的!
可是不行!
她在这里的人设是温柔可亲的白莲花!!!
半年前她苦逼的穿越到《长生缘》这个书中世界里,成了男主可有可无的白莲花女主。
原书中男主林书琰手握某点升仙剧本,一路砍怪杀妖,成功积累功德,飞升上界。
至于那个白莲花女主,夏圭瑶苦思冥想三天三夜之后,才发觉……她好像是块背景板……
她只出现在大家磕的官方CP中,一些闲得蛋疼的修士们天天捕风捉影,自作主张定下了她和林书琰的那些事。
林书琰先前去过苍山松风亭,后来夏仙子也去了……
传下去!夏仙子对林书琰一见钟情,情不能止!
林书琰的剑名唤柳叶剑,夏圭瑶的剑名唤桃月剑,桃红柳绿的,多好……
传下去!他们两个以剑定情,已经结为道侣了!
夏仙子半年前无故晕倒,醒来后神情恍惚,面容憔悴……
传下去!谢璟尘一心向道,夏仙子为情所困,形容枯槁,要为爱堕魔了!
夏圭瑶还听说过一个更离谱的版本,说师兄时谕为了她离开玉山宗,要找林书琰讨个说法。只因夏仙子已经暗结珠胎,日夜垂泪,竟要自寻死路。……
夏圭瑶:……鬼知道这些修士是怎么想的?难道是修炼时灵气入了脑子?她连林书琰的面都没有见过,就已经和他上演了一遍带着仙气的狗血爱情故事!
半年前她刚穿书,对新的环境有些陌生,情绪是低落了些,再加上她嘴馋吃胖了,身材有些走样,谣言就这样传了起来……
对于这些人的风言风语,夏圭瑶实在是恨得牙痒痒!她恨不得立刻拎着桃月剑将乱传闲话的人戳成筛子,又或者将他们泡在玉山宗的灵池里洗洗脑子。
可是!她不能崩人设啊!
清冷纯洁的“白莲仙子”只能暗搓搓地在心里扎了无数个小人!
夏圭瑶丝毫不慌遇到男主林书琰该怎么办,因为《长生缘》从头到尾都没有讲过她和男主会相遇。
她依稀记得书中写着:“……玉山宗的夏仙子修炼有成,多年后不见踪影,应该是功德圆满,飞升上界了……”
很好!
一句话草率地交代了她日后的结局,夏圭瑶对此表示感谢。
做一块背景板女主真的是太好了,她只需安安静静做一朵白莲,悄悄积累功德苟到大结局就能顺利飞升,简直比男主还要爽!就像现在这样!
夏圭瑶长舒一口气,擦完了剑手一翻,桃月自动隐没在了半空中。
一旁的几个小弟子半弯下腰处理地上没了气息的弈逯宗弟子,那具尸体因为搬运不当露出了左手,夏圭瑶无意间扫过去,眉心一跳。再看一眼那名弈逯宗弟子的额头,她呆住了……
夏圭瑶好像记得,男主林书琰有几个容易辨认的特点:眉心有痣,左手戴着黑玉扳指,扳指挡住的拇指上还有道明显的疤痕……
“等等!”
她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将那人的扳指取出来,果不其然,一条疤痕显现出来。
夏圭瑶一瞬间瞳孔地震:……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她把男主杀了!!!
“长老?”
停下来的几个弟子看着夏圭瑶取走扳指之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心中惴惴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尸体他们到底是搬走还是不搬啊?谁能告诉他们?
“你们先退下吧。”
夏圭瑶恍惚地摆摆手,看着地上脸色青白的男主脚跟发软。
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多少的功德都救不过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