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位徐先生也当真是可笑。
玉和公主从未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小脸一红立马坐直。若是放了平时换了别人,早就被她斩首泄愤,而今却一言不发,红着脸眼睛只敢盯着书本。
伺候在旁的宫女都替徐六爻捏了把冷汗,只有徐六爻本人不以为意,继续授课。
姚惜月被吵醒,看来这位徐先进宫的目的主要在公主上,没眼看这种场面,她转向身边的周凡真,周家两个女儿模样都很拿得出手,尤其是她身旁这位,很是我见犹怜,说话也是软软糯糯的。
见小姐在看周家二小姐,梅大也跟着看。
周凡真是个极为敏感的人,早就察觉到有两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她坐直的身子又往上立了立,刚刚还多亏姚家大姑娘扶了一把,不然在皇宫中失仪,少不了受大姐姐一顿板子。
她装作不经意朝旁看去,正好与那人来了个四目相对,缓缓开口道:“徐先生在讲课,你和我认真听好不好?”
姚惜月只觉得清泉入耳,话怎么说都是好听的,她笑道:“好啊。”
见她如此好说话,周凡真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又很快消失,坐在前面的周锦华听见话语声,扭头剜了两人一眼。
周凡真马上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姚惜月觉得周二小姐真像个小孩子,和蛮子应该会玩到一起。
蛮子去给五皇子当陪读,她是一点也不担心,有姚安庸看着,只怕是比任何人都上心。
找到了好多新的玩伴,蛮子的确玩得不亦乐乎。贵女重尊卑,四五岁的孩子不懂这些,喜欢谁就与谁一起玩闹。
其他三位小公子在进宫之前家中父母自然叮嘱过不要冒犯五皇子,要和皇子打好关系,不过孩子玩起来哪里记得那么多。
小娃娃哪里能久坐得住,姚安庸带着念了一会书,休息时间就让几个孩子由宫人伺候着在花园中玩耍。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品上一口武夷肉桂,齿颊留香,好不惬意。
优哉游哉之时,一阵孩童的尖叫声刺破茶香带来的宁静。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要让母后杀你!”
姚安庸撂下茶杯,一出来就看见五皇子坐在地上指着面前的蛮子嚎啕大哭,哭得鼻涕冒泡,滑稽的很,在场的孩子都被吓着了,只有蛮子叉着腰哈哈哈大笑。
五皇子人也懂这是在嘲笑自己,哭得更大声,伺候的小内侍急的直抹汗,想抱着哄,小人却挣扎得厉害,坐在地上哭得小脸通红。
“这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是皇后的盼了七八年得来的命根子,磕着碰着身边伺候的宫人都得脱成皮,众人皆知皇后爱子之深,进宫伴读的孩童也自然不敢对皇子动手,能行此事的仅有一人,那便是蛮子。
蛮子举起小手,生怕人忽略过他去,“是我站出来伸张正义的!”
家中烦心事多,本以为进宫是躲清闲,没想到也是不得安生!蛮子见大家伙都不说话,便开始将自己的英雄事迹娓娓道来:“他身子笨,被匡如章抓住,该当鬼抓人了,偏偏耍赖,要周少虞替他,周少虞不肯他就打人。”
连着说了一大段话,已是的极限停下咽了下口水又继续道:“他打人不对,我让他停住,他也不听,我就只好去拦住他,然后他就坐在地上哭。哭的好大声,我娘最讨厌大声哭的孩子了!”
横竖听下来蛮子都没错,小孩子闹一闹也没什么打紧的,“好了好了,该继续上课了。快把五皇子快从地上扶起来!”
五皇子身边跟着的内侍扶起主子发现左边手掌上被小石子划了一条口子,不肯让此事就此了结“姚元辅,这小儿伤了五皇子,事情恐怕不能就此作罢。”
陈郭诚是皇宫里的老人了同时也是皇后亲信,谁见了都得给几分薄面,姚安庸也不列外:“陈内侍以为当如何?”
“打伤了皇子是重罪,又巧舌如簧冒犯五皇子,念在犯事者还小,就掌嘴二十吧!”
阉人无后,心思果然狠毒,对待幼童都是丝毫不心软,一个巴掌比他家蛮子脸盘子大,二十下打下去,蛮子的小脸还能看吗,后果真是不肯设想,况且蛮子这孩子聪慧机谨,根本不会撒谎。
“陈内侍,五皇子年幼,我为其师,需让其守礼法……”
陈郭诚直接打断:“姚元辅,五皇子受皇后娘娘教导,性情敦厚,怎会去欺辱他人,匡家少爷周家少爷,二位来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匡如章人要大些,五岁多了,口齿更加伶俐些,“是他打了五皇子,就是他!周少虞你说是不是这样?”
被点到名的周少虞眼睛睁得溜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匡如章又大声逼问,周少虞只得轻点了点头。
两个关键证人都导向了五皇子,姚安庸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蛮子先大声嚷起来:“你们两个撒谎!”
“还愣着干什么,掌嘴二十!”
蛮子没做过自然不肯认罚,四个小内侍才把人抓住,“你们不讲理,放开我!”
五皇子终于觉得解气,看得乐呵呵:“掌嘴,掌嘴了!”
陈郭诚正要亲自动,手里的男娃娃大叫一声“爹爹”,然后挣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