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
她晕乎乎坐到西面台阶上，抬头，昏黄路灯下白蓝校服的少年挥了下手。
实在不该。回家一觉睡到第二天六点，她调整策略，周一到周五每晚只会给剧本二十分钟时间，再多就要死翘翘了。
接下来应付五个科目的试题，她又找回了状态。
不出所料，语文成绩不尽人意。黑板上贴着成绩单，她语文106分，排第九名。
“柳，要不我去把单子偷了？”
黄瑶窈谨慎发言，的确不少人频繁看自己这位语文常考126+的好友。尤其张子豪，看到班级第一成绩下滑了，他肉眼可见的高兴。
“不用。这叫马有失蹄。”梁晚柳微笑，这种考试和平时相差大于20分的情况，一场沈棚的谈话是逃不过了。
手上的朝代土地所有制更迭专项训练都不香了。
宫湘溜进来，一米八的个子很容易挤进2班看分的人群里，几个班总有人互相串门，大家见怪不怪。
“哇唔，真的假的。”
他耸了下鼻子，小心瞥梁晚柳一眼，被抓住之后迅速扭头抛出2班。
叶玉婷一下拉住他：“跑什么跑？你真比她高？喂喂喂，在听吗？”
她走到他正面，撞见了少年的大红脸，宫湘愣愣地不说话。
“看来是真的，冲吧，今天下午，晚说不如早说。”
“可是，可是我说的比她高，是我的成绩上升，她这次没考好，我要是莽撞了，她生气怎么办啊？”
叶玉婷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怒道：“上一届不就有情侣一起考上上交的吗，要我说你就是怕被拒绝。而且只要不影响学习的话，老师不会怎么管的啊。”
“我没说，算了。”宫湘脸红得要烧起来，“还是学习重要。”
放假前最后一节课，沈棚总算拿着总成绩单姗姗来迟。
“学校开会，决定取消一直以来总分混排和选课排名的制度啊，以后历史物理方向分开排名了，我们班的名次会好看很多。”
沈棚要梁晚柳到他办公室去。
该来的躲不了，梁晚柳想好说辞，坦白因为其他事绊住了脚，但已经调整好了。
“行。不是老师敏感啊，高三那边刚抓到一对小情侣，女孩成绩没下滑但也两月没上升了，男的从理科前十滑到五十开外，哎，你这会，总分榜和分科榜哐哐哐降了十几名，也不能只怪语文，越往后，你数学的弱势就会越明显。”
沈棚叮嘱道，“快成年的人了，有主见，不能太逼狠，尤其你性格太开，注意一点，凡事成绩当先，尤其是弱势科目！”
十月即将收尾。
梁晚柳出办公室，天边蔚蓝一片。
英语办公室没人，她没来得及拿试卷答案。
“梁晚柳？”
宫湘从数学办公室拐出来，手上抱着一大摞答案。
“刚好我帮你们班也拿了。”
宫湘嘴里含着糖，咔擦一声咬碎， “我和你一起上去吧，有话和你说。”
“人都走光了啊。”
梁晚柳接过2班的答案，塞到课桌底下。她转身看宫湘，今天他挺反常，居然直愣愣杵在门边，好像突然不敢进来。
“不是有事吗？我先，要是谈周考成绩就别说了，今天够烦了。”
“不是。”他摇头，酝酿半天积聚起来的勇气濒临散架。
放假当天教室的监控会断电，目测周围没有其他人。
安全。
“上个月我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学习小组，你没答应。”
“嗯。”
“你拒绝之后，我就和我姐说，等一次我总分比你高了，我就一定和你坦白。”
一个简短的音节竟然给了他无限鼓励，宫湘抬头看她了，“你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我喜欢你。”
他没捕捉到梁晚柳眼睛逐渐变得温和，少女给了少年和这份少时爱慕以最大的尊重。
“你也特别优秀的，选科是最难的物化政，成绩还一直靠前，好几次差点就把我挤下去了。其实我没什么好朋友，宫湘，你是其中一个。”
听到这，一米八的男高忍不住低下头，却见少女走近一步，但没离开讲台上，和他划出很长的距离。
“真的很谢谢你的喜欢，你告诉我我被关注被肯定。因为你是下了很大决心好说的，关于原因我不想敷衍过去，现在我是对其他人有好感的，但是最近很忙。”
她说得太诚恳又太过直白，违背了自已一直给少时爱意、包括自己的感情打上“儿戏”“幼稚”标签的意识，尽量对得起这份错位的情愫。
宫湘勉强笑笑，问道：“那……我们还是朋友吗？还能和以前一样对吧？”
梁晚柳张了张嘴，“看你。”1
男生离开，梁晚柳站了一会，才缓缓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好紧张好紧张。”
初中，青少年们的情感开始缓缓萌发，谁喜欢谁、几班的和几班的、谁谁被老师抓住啦之类的问题，今天发生，明天就是新鲜出炉的瓜。
梁晚柳遇到过很多人，好多年后回看，其中不乏初中还没她高的男孩子往她抽屉里塞椰子球；不乏学校停电，饮水机断电，有人先后送来绿茶和阿萨姆；也不乏同过班的同学下雨给她送伞，自己淋雨回去，留她被餐桌上的人集体起哄。
但宫湘在她记忆里留下了独有的光，他是第一个直接说出来的，这点上，26岁的梁晚柳和已经稳定的男友说，“你们俩都比不上。”
再回到这天，梁晚柳刚放松下来，后门一只手指节轻扣金属门沿。
她难得尴尬，凝滞转头，孟青柏好端端站在门边，活像一开始就在那儿。
“刚来？”
“嗯，在隔壁班，帮他们劳动委员扫了顶上的蛛网。”
“隔壁班还有人？”
刚刚声音大吗？她头脑风暴。
“没人，他有急事，先走了。”
还没等人平复呢，他又跟了句，“我听见了，不是故意的，当时就想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