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马尔福的报恩
马尔福的态度改变得很明显。
从魔药课上他没有再指示黛奥芬妮打下手开始,他一个人利落地完成了整节魔药课的任务,甚至还有余力为斯莱特林加到了分。配套的草药课上更不用她动一根手指头,黛奥芬妮只需要没事喝两口再生药剂,安心地在一旁做她美丽的花瓶。
还有一件让黛奥芬妮十分开心的事情——在魔咒课上也暂时不用做老师口中的反面教材。面对这个令人无比头痛的学生受伤的情况,善良的弗利维教授还是体贴地放过了她,即使这道伤口根本在毫无影响的左肩上!
她很明显感受到了格兰芬多的沮丧,毕竟他们一起上魔咒课,还指望她给斯莱特林再多丢几次脸呢——为了她那个几乎没有作用的石化咒。
黛奥芬妮已经迎面撞上了许多不同学院的嘲讽目光,他们嘲笑她是没有能力的漂亮草包,低声窃语说她为了讨好马尔福连脸面都不要了。
在草药学下课的时候,这些不知适可而止的家伙终于惹怒了她身边斯莱特林三年级的领袖:他们亲爱的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站在人群的前面,面对着那几个心虚的学生,漂亮的手指摩挲着他刚刚护理一新的魔杖,男孩慵懒地向所有人发出警告:“不想体验石化咒真正的威力,就从我的视线里滚开。”——对于从三年级开始连格斗都十分擅长的马尔福,屈服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
对此,黛奥芬妮表示她不在乎。贝里家族又不是依靠着精准的魔咒生存。至于讨好马尔福?她在心里发笑,也算是吧。以及学院杯:她丢再多的分,她的好搭档都会双倍地为斯莱特林挣回来——而且,她一向是个讨教授们喜欢的“乖孩子”。
中午在礼堂用餐时,黑发的漂亮姑娘因为再生药剂的副作用,像只没骨头的生物,她懒洋洋地缩在长凳上用叉子去戳盘子里的培根。
“行行好,不要再玩弄你的食物了。”德拉科递来一盘煎蛋,甚至还体贴地为她的面包抹上了果酱:“说真的,我有时不得不怀疑你是喝了复方汤剂潜入霍格沃茨的巨怪。”
“德拉科,住手吧!”黛奥芬妮不介意他的嘲讽,优雅与否只取决于她想不想做,相比这件事,她抗拒地说:“我不吃果酱!”
座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换——现在黛奥芬妮正坐在德拉科左手边,距离近到她只要回过头就可以看到马尔福少爷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甚至是脸上细小的绒毛。
是的,斯莱特林社交中心的更替,不过是这位少爷喜好变化的展示。
“噢,德拉科。”对面的潘西发现女孩面对果酱的表情甚至可以说带了些惊恐,她解围道:“你不必像照顾巨婴一样对黛黛,她只是左肩不能活动,又不是残疾了!”
对德拉科死心的贵族小姐显然在这一回合彻彻底底倒向了自己品味一致的朋友。
被拒绝的德拉科少爷竟然没有炸毛,他只是挑了挑眉,把面包随手扔回面前的餐盘。恨欲其死,爱欲其生的金发贵族在面对自己不反感的人时,包容度意外的高。
“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你们应该是赶不上了。”坐在德拉科右手边的布雷斯已经在同伴的拌嘴中完成了他的午餐。
“为什么?”黛奥芬妮立刻问道。不得不说她还挺期待这门传言中被诅咒的课程——毕竟每年都要更换一位教授,这可真是邪门!她在分院仪式上也看到了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恰好就是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一位。
“斯内普教授把受伤的事告诉了我们的父母。”德拉科放下手中的餐刀,兴致缺缺地用手绢擦试了嘴角。
“我说过的,黛奥芬妮。”男孩侧头看着她,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暗沉沉地:“我会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可真迷人。
走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黛奥芬妮还在盯着铂金色的后脑勺发呆。哪怕梅林都知道,这场无妄之灾都怪马尔福像个莽夫一样去惹怒巴克比克,他自找的!(当然,课程内容具有强大的攻击性这件事也实在是出人意料。)甚至就连解决的方法都是找他亲爱的父亲来撑腰,幼稚的可笑。
但说真的,少女心里回味着他的眼神——我好想、好想,摸摸他漂亮的眼睛。
“我记得你的伤在左肩,而不是大脑或者双腿吧?”被盯的发毛的德拉科忍无可忍回过头,他伸手抓着女孩没有受伤的右手将她带到与自己并肩的位置——动作看起来有些粗鲁,力道却没有抓疼她,就像在火车上那个标准得体的贵族礼一样。相较她发凉的肌肤,德拉科的手心温暖而干燥,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力地包裹着她的手腕。
走廊上男孩的步伐坚定,女孩的步调轻飘,她感觉自己像一只风筝,因为有了支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飘。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站在后面!”德拉科嘀咕道。
从这个角度看你,是一种习惯使然。
不打算太早暴露的黛奥芬妮在心里默默回答。她当然理解德拉科的用意,对于他们这规矩复杂的社交圈来说,站的位置也是地位高低的表现——就像今天早晨那帮人之所以能肆无忌惮地嘲讽她,一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位法国小姐的出身,二是因为她站在了离马尔福较远的侧后方。
德拉科少爷因此很窝火。
照顾她是父亲交代的任务,他也郑重其事地接受了,如今不仅没有让她在学校里顺风顺水,甚至还因为保护他而受了伤。今天那个依然没有变动的破站位让这帮愚蠢的鼻涕精以为她不过是个追着他讨好、并不值得人珍视的廉价品!
他甚至都不知道在生谁的气了,是辜负父亲信任而感到郁闷?还是因为她不懂有眼色地接受他的好意?这些混乱的情绪让德拉科感到心烦意乱,却不知道问题的结症到底在哪里。
都怪她!她这个格格不入,天性散漫的法国人!
她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乖乖走在他身边。黛奥芬妮终于打算在这一路上起码做个不惹人生气的好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出现影响,或者说,干扰了德拉科在霍格沃茨的生活。
毕竟贝里家族再强大,影响力也只是在法国,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来说,陌生的就像一个遥远的传说,也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