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此类人。
他们与大地契约,获得了使用水的能力。
“所以,先民们是通过祈水仪式后的‘同调’,在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将从大地那里获得的权力,让渡给了泉眼吗?”所以沙民们才是这剥夺中必不可缺少的一环?
“不晓得当初泉眼是怎么来到这里?先民们又是怎么被这个怪异所欺骗的呢……”蓝衣女子叹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泉眼并不是一开始就能赐予如此多的水,它本身并没有现在这样大的能力。
它大概是,给了先民们小恩小惠,让人们感谢这个所谓的神物。人们的感谢又通过以这种方式传达给泉眼,让泉眼变得更强。
就这样循环往复。人们的感谢变成感恩,感恩又变成信仰。而泉眼也最终变得像现在这般强大,甚至能够够操控沙暴。”
它带走这片大地越来越多的水分,然后每次只给沙民们一点小恩惠,让他们循环往复。
然后很多年后,这里就变成了一片沙地。
“不愧是怪异。”蓝衣女子道,但这并不是称赞。
乐曲和和唱正是凝聚信仰、让渡权力的最佳工具。
“前辈对这很了解呢,是曾……”
“我曾听过类似的曲子。
琉璃姑娘,等你走遍了山海的时候,你也会知道许多的。大多数时候,聪慧只是了解得更多而已。”
望着薛琉璃难得露出的那副“前辈挺厉害呀”的表情,红衣公子没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调侃她一下,反而只是告诉他:
他只是走得更多而已。
总有一天,琉璃姑娘你,也会变成那样很厉害的人的。
“不,你现在已经是了……”他的轻声消散了在风中。真正的强大并不只是力量……
“什么?”
“没什么,”红衣青年摇摇头,“琉璃姑娘。
歌是很神奇又美妙的东西,你看,它能够凝聚人们的信念。”
泉眼此时已经落下,就要落到祭台的图腾上。
“那要怎样才能回收这个不完整的怪异呢?
把那个乐器打碎有用吗?
不过说到底,乐器也只是工具而已……”
“不必。”红霄望向正在轻声和唱着乐曲最末段的珍珠·阿法尔。那个女孩。
她的神情专注,她正无比认真地、无比熟悉地,闭着眸子,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其中。
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红霄去找了珍珠,他问了珍珠什么,珍珠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可以,她表示,她可以做到红霄所说的那个。
昨晚他们就说过一些话。
昨晚红霄对这女孩说的第一句是:泉眼是邪物,他可能会破坏它,再带走它。
所以珍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说的第二句话是:你会是未来的首领。是吗?所以我将此告诉于你。
所以珍珠的眼神变得坚毅。
……
珍珠去人群中找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现在的领头人。
……
…
“是吗?你说的我已经明白了,珍珠。其实从昨天你将这两人带回来,我就已经有预感了。”
“我…可以吗?我,可以这样做吗?”
领头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早就是大家心中最信任的人了,也是我最信任的孩子。
你早就是了,阿法尔。
大家也愿意相信你的判断,昨夜,他们就已经都讨论过了。”
……
那乐曲还有一点就要结束,那悠扬的旋律即将落下。
珍珠上前,在乐曲落下之时,乐者的目光也投到了她的身上,乐者对她点了点头。
乐者不知道她接下来将做什么,但她相信他。
珍珠伸出手,郑重地从乐者手中接过那乐器。
那么,就开始了。
如红霄方才所说的那样——
于是,在感恩的曲子结束之后,又一支曲子在这片荒漠上响起。
在珍珠阿法尔的吹奏下响起。
那是像水倒流一样的曲子。
那是阴森的、压抑的调子。
阴森、压抑,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珍珠·阿法尔早已对那曲调熟记于心。
从最后的音符,到最初的音符。这一次,是反过来的。
这诡异的曲子唤出乌云,唤出雷电,唤出了风暴。
风暴欲裹挟在其正中心的正在吹奏乐器的珍珠她自己。
远处,红衣公子对说薛琉璃道:我会布下结界,让其他的沙民们远离风暴。
“那么是我进去把那女孩给带出来?
我?”虽然这种程度她是没有问题的。
“对,这种程度,琉璃姑娘你是一定可以的。”
“嗯~那当然。”
去吧,去救那女孩,让她更加感激你。
在这个世界上,人总是越受到爱戴就越好的,不是吗?
信仰有时候也能转化成巨大的力量。
红衣青年然后张开结界,目光透过结界看到远处风暴中的泉眼。
风暴让沙民们感到恐惧。
而红衣的青年却能对雷电施加控制,还筑起了巨大的结界。
坚实到一粒飞沙都飞不进去的结界。
风暴的中心,那女孩已匍匐在沙地上。
她以乐曲对抗着想要反抗的泉眼。
她依旧吹奏着,断续地吹奏着,绝不停下。
即将曲终。
“抓住我!”
那一道蓝色的轻纱飞来,那只手朝珍珠伸过来。
此时…曲终。
女孩将手伸过去。
而也在此时,那埙器“咔嚓”破裂。
……
狂沙、风暴、雷电,如旋涡收起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