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某处。
接受了治疗的褚易还有些虚弱,被压制着的“瑛儿”已经失去理性。
除了他们和红霄、薛琉璃外,这里还有那个——
到这个时候了……脸上竟然还挂着笑的人,
勾陈。
“你们没离开?”勾陈道。
“嗯,一直都没离开。”薛琉璃答。
勾陈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来,“太可惜了。”
太可惜了,本来能成功的,结果来了这两位“了不得”的人,把他的计划给破坏了。
“二位一直都将我一切可笑的行径收入眼底吧。”
“谈不上全。”红衣公子扫了这人一眼,心道不知琉璃姑娘想要如何结束这里的一切,如何对这人。
“那么两位要杀我吗?”勾陈捏住手中的什么,给自己的退路,他当然有准备。
红衣公子表现得不怎么有所谓的样子,“那就要看你交代多少了。”
“交代……?
我只是为了复仇,天经地义。”
“果然是你杀了瑛儿和褚易的父母。”薛琉璃停顿了一下。“你是那个灭门案的唯一幸存者?那不是诬陷,对吗?”
此时,在场的褚易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他是知道自己已经逝去的爹娘曾经被卷到一个案子里的。
一个……灭门案。
但结果是,他的父母被证明,是被诬陷的。
难道……
“不过,他们可不是我杀的。”勾陈看着面色苍白的褚易说。“他们是自己选择了了断。”
“自杀?”
“怎么?您不信吗?”勾陈望向发出疑问的薛琉璃。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发现自己记忆超常。所以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的事,我想忘也忘不掉。”他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扭曲,然后又消失,恢复到和平常一样。
“果然。和‘瑛儿’说的一样。”薛琉璃在今早察觉到她连在“瑛儿”身上的线有异动之后,即刻就和红霄一同过来了。
然后她和红霄发现,“瑛儿”正在吃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时候褚易按住自己因痛苦而剧烈起伏的胸腔,他直直地望向勾陈,这个幼时自己的玩伴之一。
“到这个时候我还骗你干什么。”勾陈撇了撇嘴,目光转投向被锁链锁住的“瑛儿”——现在应该说是“怪物”,的身上。
“他们真是因为愧疚自杀的,我只是跟他们说了一遍当年我看到的事而已,仔仔细细地。”
不过这谎言被红衣公子一下击破,
“若会只因旧事被重提就愧疚而自杀,他们早就自我了断了。”
不会忍住内心的折磨,又活那么多年。
“如果是因为想等各自膝下儿女再长大些,那也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自我了断。”
“……嗯。
上仙说得没错。我的确除了帮他们回想那天的事以外又说了些诱导的话。”
“真正的瑛儿其实也不是失足落崖吧。是你?”薛琉璃问勾陈。
“是啊,是我。”勾陈朝向褚易,“眼睛那么红干嘛?你这是想过来?你想动手?”
“难道我不能这么做吗?”他问薛琉璃和红霄。“我可是至今都记得那一天晚上他们每个人脸上是什么样恶心表情的。被收养之后每一次再看到他们的脸,我都恶心得想吐。”
杀了别人的亲人后收养唯一活下来的小孩,这种愧疚和同情甚至已经不能用“廉价”来形容了,比廉价更低廉。
尤其是对于一个超忆者来说,那感觉恶心透顶。
“你……那些诱导他们的话说了些什么?”
“薛姑娘想知道?不过这我就不说了,省得污言秽了您耳。”
勾陈细细地打量了薛琉璃几下。
“还是想杀了我吗?那在那之前,我先带你们去见瑛儿——真正的瑛儿吧。”
“…她还活着?!”
“哦,刚刚我没说清楚,是真正的瑛儿的,你的爱人的尸体。”
勾陈给他们带路。
而虚假的“瑛儿”被红霄收起。
它是从“陨石”里诞生的异形,术士勾陈在饲育和研究的过程中发现它可以变成别的样子。以及,它会想要吃掉它有好感的生灵。它的独占欲和爱越强,就越饥饿。
所以勾陈会对它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当然,他好歹也是一个修真者,其实是不怎么怕的,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兔子小玉是因那而丧命“瑛儿”之口的。
那些以前进过山里去、失踪的年轻男子也是一样。
被天真无邪的美丽少女诱惑的人,最终都成为了她的盘中餐。
术士本来只是想利用飞来陨石让瑛儿就那样死掉,不过意外得到了陨石里出来的这个东西,一个怪物,还发现它可能的“妙用”。
很好,那么就让他试试吧。
所以勾陈让薛琉璃、红霄帮他把“瑛儿”送到褚易那边。勾陈知道,褚易一定会对这个“瑛儿”好。
勾陈料到“瑛儿”会很快会喜欢上褚易,会对他产生比对他更多的好感。
勾陈引诱“瑛儿”看到那幅画,让它产生“我不是褚易真正喜欢的人”的认知。
一切都是为了让褚易被它吃掉。
或者换种说法,想让褚易死得“更有价值”些,死在“自己喜欢的人”口中。
勾陈带其他人找到了瑛儿。
被他藏得非常好的真正的瑛儿。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他们可以看到她。
因为那棺材像透明的琥珀一样。
少女就像一只被树木流下的汁液包裹住的蝶,容颜依旧。
“还好像……活着时一样……”褚易上去,脸上是掩不住的悲伤。
“这才是真的。我可是故意让它长得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