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季长月眼中缓慢,其实也就一瞬而已,以至于其余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季长月已经被藤蔓带着,钻进土中。 还是秦仰动作迅速,单手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拽着还在惊呼的季长安,顺带一道灵力裹住宋暖。 穿越土层,季长月连护罩都没来得及撑开,全身上下经受大地的挤压,差点死在里面。 不知被拽了多久,她才察觉能呼吸了。 睁开眼,碧蓝的天空挂在苍穹之上,白云悠悠,视线下移,碧树红花,随风摇曳,阳光从层叠的树叶透出,照在脸上,温暖舒适。 感受那么多天的黑暗,甫一遇到阳光,季长月眼睛刺激的流下眼泪。 揉了揉眼睛,季长月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自己,手上身上都裹着一层厚厚的泥土,泥土已经干巴,糊在身上。 看来不是做梦,她真的被藤蔓带走了。 但是,季长月看向四周,在四周寻找的身影,她记得,秦仰也来了,她的胳膊现在还在疼呢。 找了一会儿,又喊了一会儿他的名字,都没有人回应。 漆黑的眼眸流露出一抹担心,季长月‘扑通’一下趴在地上,又翻了个身,地面上传来轻微的震动。 有人来了。 “姑娘?”年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季长月睁开眼,目光直视他。 来人长相很是不俗,皮肤瓷白,眉眼俊朗,眼睛是淡淡的棕色,此时垂眸看她,长睫半盖眼眸,有些许柔弱。最为夺目的是,眼尾有一抹殷红似血的泪痣,衬的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莹白。 季长月穿着男装,身上脸上全是一层厚厚的土痂,亏他还能认出她是女子。 见季长月睁开眼,年轻男子弯腰,“姑娘,你怎么独自一人在外面?这里常年有妖怪出没,不能多留,我们快离开。” 季长月避开他伸来的手,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干裂的土层簌簌落下,将她双脚掩埋。 年轻男子手顿了顿,退了半步,依旧温柔道,“姑娘,我是附近流芳城的。”他从身侧的书袋中拿出一个木牌,“我绝无恶意,这是我的身份牌,姑娘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去城门口让守卫查看。” 季长月接过木牌,只见上面刻着,流芳城青庐书院顾流生。 将木牌还给他,季长月好奇的问,“你是书院的学生?” 顾流生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在凡人界应当还是孜孜不倦,挑灯夜读的学子。 “在下是青庐书院的先生。”顾流生笑意盈盈,“但说是学生也不为错,在下虽为先生,但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季长月点点头,敷衍的夸赞,“你好厉害,这么年轻就能教书育人。” “姑娘谬赞。”顾流生就像是听不出季长月的敷衍,继续道,“我观姑娘言行,应不是流芳城之人,应不知道,这里上月刚有几个少女踏青,被妖怪抓走。”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说法,不远处的山坡后传来几声诡异阴森的嗬嗬声。 顾流生面色大变,拉住季长月的胳膊就跑。“姑娘,快走!妖怪来了!” 别说,好看的人,就算是害怕,看起来也赏心悦目,那眼角泪痣仿佛活了般,栩栩如生,为柔弱的脸蛋增添一份艳色。 季长月随顾流生回了流芳城。 与她想的不错,流芳城是一座凡人城池,里面生活的与望仙城的凡人无异。 只是,里面多了一类人。 捉妖师。 流芳城外有妖怪,捉妖师就成了保护流芳城百姓唯一的利剑,因此捉妖师在流芳城很受尊敬,就连城主都让他们三分。 季长月随顾流生住在青庐书院,每日被朗朗的读书声吵醒,吵醒后起床看书。 今日刚起床,房门就被敲响。 季长月打开门,就见顾流生手中拿着一枚木牌,高兴道,“姑娘,你的身份牌办好了,明日你就能出门了。” 流芳城中以身份牌作为标识,每日会有人查身份牌,辨别此人是否是妖怪幻化的,因此没有身份牌,在流芳城中寸步难行。 顾流生在流芳城中颇富声望,托了人给她办了身份牌,身份是顾流生的远房表妹。 垂眸看了眼身份牌,季长月向顾流生道谢。 顾流生眉眼皆是温柔的笑意,“师父常教导我要锄强扶弱,我只是一介书生,做不到经天纬地的大英雄,只能在小事上多做些了。” 他说罢,似是想起什么,拿出叠着的纸张,“姑娘你托我找的人我已经拜托相熟的衙役去找了,若是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多谢。”他事事躬亲,办的极好,再冷漠的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顾流生本想摆手,却瞧见季长月眸中真切的谢意,微微怔了怔,“能帮到姑娘就好。” 有人帮忙找秦仰等人,季长月肉眼可见的松快了许多。 又到一日休沐日,顾流生邀请季长月出门逛逛,“季姑娘,流芳城虽小,却也有几分美景,你在房中闷了许久,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季长月迟疑了一瞬,欣然答应。 流芳城果然如顾流生所说,有几分美景,每家每户门前都种着枫树,此时正值秋季,枫叶似火,团团簇簇,一眼望去,流芳城就如长在红海之中。 顾流生从小摊贩那里买了糕点,刚出炉的糕点放在洗干净的红枫叶上,晶莹剔透的糕点,红色的枫叶,两者相互映衬,耀耀生辉。 他递给季长月,笑道,“季姑娘尝尝流芳城的特产,流芳糕。” 流芳糕,竟与流芳城的名字一样。 看到季长月的疑惑,顾流芳解释道,“流芳糕是流芳城第一任城主发明的糕点,透亮的糕点与红枫叶搭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