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月去时,季长安躲在一块巨石后,看到季长月,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 走到他身边,季长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怯弱的少女紧紧攥着一把匕首,半跪在地。雪地上,鲜血蜿蜒,浸染周边的土地。 地上的女修气若游丝,双目外凸,双手握住插入心口的匕首,“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 眼泪聚拢,云末颤抖,手上的力却丝毫没有松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因为你,我阿娘死在长房那群人手里,死时连裹尸的草席都没有,被野狗啃食。” “她那么疼你,可你呢!”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云末双目通红,“你没心没肺,同长房交好,甚至是杀了我阿娘的罪魁祸首,你也能言笑晏晏。”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通过家族,拜入宗门,就连你这个废物,也能被叔祖看上,入他座下!” “凭什么,你们这些犯错的人,都能得偿所愿!” 云枝躲闪她的视线,“莲姨……莲姨之事并非我所愿……” “人死不能复生。” 云枝说着,硬气了些,顾及云末此时疯狂的模样,她挣扎着撑起身子,往后退。 “末末……你放过我,我……回去求叔祖为莲姨报仇……” “我不信你!”云末大吼,猛地拔出匕首,又狠狠的扎向云枝。 “你从来都是这样,懂得趋利避害,左右逢源。” 血浆喷洒,溅了云末满脸,她看着云枝的惨样,痴痴笑出声,“杀了你,再杀了长房那群人,为我阿娘报仇。” 云末疯狂的模样与平日大相径庭,云枝艰难伸出手,拽着云末的衣角,“末末,你杀了我,叔祖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过我,看在往日的份上,看在…莲姨的份上,我不会告诉叔祖,你、你若想拜入叔祖座下,我…我也可以让给你。” 云末撇开云枝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云枝,我们一起长大,世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 地上的人声息渐弱,手却紧紧拽着站着的人的衣角。 季长月拽着两个看热闹的人离开。 “别人的事,你们两个那么关心做什么!” 像这种家族子弟自相残杀的事,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看到了,为了家族清誉,他们肯定是首选被清除的目标。 季长安扫了一眼身后,“我看她们鬼鬼祟祟的,还以为她们发现我们,要暗地捣鬼。” 那个叫云枝的,非常不讲理,他可不希望被她缠上。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谋杀现场。 念念乖巧的跟在季长月身后,脑袋一点一点,“下次不会了。” 暗处他眯了眯眼,看来姐姐不喜欢这种,太血腥了,确实不太好。 季长月领着两个不听话的回去,飞舟刚好降落。 鼻尖闻到一缕血腥,秦仰皱了皱眉,提醒道,“你们身上有血腥味。” 季长月看了季长安和念念一眼,掐了净尘术,将三人身上的血腥气祛除。 付了灵石,几人上了飞舟。 这次是正规的飞舟,不是很拥挤,桌椅板凳齐全,还有灵果供应。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几人坐下下。 刚坐下来,一道单薄的人影走过来,落座在他们隔壁。 云末换了一身衣服,白衣似雪,不掺一丝杂质,任谁也想不到,她方才才杀了人。 似是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云末偏头,腼腆的笑了笑。 季长月冲她点了点头,就收回视线,同时警告的看了季长安和念念一眼。 早上刚见过,秦仰自然是记得云末的。 三人神色各异,秦仰想到他们回来后身上的那抹血气,又看云末独自一人,眸中划过了然。 一路上云末都没动,坐在座椅上,不是看书就是修炼,文静恬淡,像极了邻家妹妹。 看她那般努力,季长安也奋发图强,一路上都在修炼。 巧的是,云末也是去青芜城,几人同时下飞舟,而后分道扬镳。 秦仰到了青芜城,自然是要先回宗门。 季长月不准备在青芜城常住,于是找地方住的重任就落在季长安身上。 宋暖与他一起。 季长月则去了悬赏榜,看一看最近有什么任务。 从山门进入青涯宗,秦仰御空,直接到达五微峰。 “秦师叔!” 甫一落地,便有弟子眼尖瞧见他,匆忙走来,“秦师叔,您终于回来了。” 一下消失八九年,宗内外都传遍,说秦师叔死了。 秦师叔的魂灯没放在宗门,更给了那些人谈资。 就连他也以为…… 秦仰知道这名弟子,是外门的,负责五微峰的一众事物。 “我师父呢?” 听到他问明真长老,李文章忙道:“长老去找宗主商议事情了。” 秦仰点头,“多谢。” 说罢转身往洞府方向走,刚掐了一个净尘术,将落满灰尘的洞府清洁干净,便有人匆匆而来。 “秦仰,你还舍得回来。”邬婵停在洞府门口,撇了一眼空荡的洞府,“你这洞府里只有一张石床,至于收拾的如此干净吗?” 秦仰刚回来,不想同她争论,道:“你来做什么?师父不在。” “师叔当然不在,我是来找你的。” 邬婵视线落在他的发色和瞳色上,“你这模样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