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黑雪豆咖啡后,墨摘下了自己的手套,然后斜靠在椅背上,托着脸颊缓缓合上了双眼...... “墨?” 倚在桌边的暗精灵少女皱了皱眉,轻唤了前者一声,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感受着周围那蠢蠢欲动的黑暗与那无形无质却又切实存在的恶意,她可以断定对方并没有离开游戏,但其‘意识’却仿佛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究竟有多少秘密啊......” 她低声叹了口气,随手将一朵昏暗的火苗弹到托盘上,维持着那被咖啡的温度,然后抽出了行囊里的那柄【黑咒细剑??改三】,一边轻轻擦拭剑身一边喃喃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又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班瑟血案、法神陨落、亲王父子相继身死、帝国内部动荡不安,那个人轻而易举地让局面持续失控,却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般冷眼下瞰,从容且平静地编织灾厄、散播恐惧,饶是知晓绝大多数细节与目的,甚至多次参与其中的自己都看不透他究竟有着怎样的愿望与期许,想要得到怎样的局面。 不仅如此,她已经逐渐连自己的想法都猜不透了...... 转头望去,那个假寐中的身影是如此可怖,宛若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旋转的巨大深渊,了无生气、侵吞万物、苍白而虚无。 沉默了良久后,少女移开了目光,她收起手中的细剑,走进那片盘踞在罪爵身侧的朦胧黑暗中,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糟糕,才会连一个小小的你都容不下啊?” ...... 十分钟前 光之都,外城区,小裁判所 小裁判所,是所属圣教联合麾下的圣裁决庭......麾下的大异端裁判所......麾下的异端裁判所......麾下的一个机构。 简单来说就是最低级的号子,专门用来关押那些对民众威胁极小、或者可能有威胁的存在,也就是一座同时受各大教会管制的监狱,虽然里面关着的犯人、怪物都不算强力,但也是实打实的官方机构,工作人员都是正经百八的神职者。 这群人的实力大概在初阶到中阶不等,虽然远说不上强,但却足以镇压里面的囚犯,毕竟那些真正能够造成很大威胁的、穷凶极恶的、足智多谋的都已经被大异端裁判所和异端裁判所收容得差不多了,就算赶上某个多事之秋,各大教派也有单独的收押地点,安保质量和实力底蕴都比小裁判所强上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被送到这种地方的通常只是些阿猫阿狗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圣裁决庭,那地方已经空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基本就是个摆设,倒不是说那边太过腐败或是怎样,主要是因为近百年来实在没什么人有资格被关在那里。 在清正廉洁的圣教联合里,真正有腐败余地的,可以进行某些暗中操作的,只小裁判所这种只能关些低等囚徒的地方而已。 “话说,摩尔修士,早些时候被关到三层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来路啊?” 小裁判所的地下一层,一位丰饶教派的低阶圣骑士颇为好奇地向旁边那位胖矮人问道:“我看她伤的不轻啊......” “呵呵,小伙子,你是怎么被派到咱们这儿的?” 名叫摩尔的胖矮人笑了笑,灌了口两银币三桶的劣酒,一边抹着嘴一边问道:“喜欢在这里当差不?”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被派过来的。” 年轻的低阶骑士茫然地摇了摇头,无精打采地说道:“说实话啊,我真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里,难见光、伙食差、没假期、薪水低,还不如在预备队训练有意思,至少太阳落山后能跟大家一起去酒馆喝两杯。” 摩尔耐心地听完了对方的牢骚,然后笑呵呵地问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预备队的时候表现得不咋地啊?” “呃,或许吧,我平时总是因为睡懒觉被教官骂,晋阶测验的成绩也不太好。” 头上长着一对犄角,身材虚胖的半兽人骑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说道:“不过我的饭量可是俺......呃,我们同期生里最大的!” “我就知道。”摩尔哈哈一笑,咧嘴道:“好吃懒做,成绩平平,还没什么心眼儿,难怪你小子会被配到这个鬼地方来。” 对方懵懵地眨了眨眼,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摩尔也无意等他反应,只是挲姿着手中那枚散着柔和光芒的金色胸针,笑呵呵地问道:“那你想早点儿被调离这里不?” “想啊!做梦都想!” 憨小伙顿时点头如捣蒜,大声道:“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就算让我去外城区的值夜巡逻队报道都行,那边每个月好歹还有五天假呢。” 摩尔摸了摸自己的酒糟鼻,点头道:“行,你这要求倒是不高,话说那几个今天值班的小伙子呢?” “他们说今天有事,让俺......我帮忙看着。” 刚从见习骑士毕业就被扔到小裁判所当差的年轻人笑了笑,咂着嘴说道:“说回头请俺喝酒。” 摩尔瞥了一眼旁边那几个随便喝的酒桶,干笑了一声:“行,你小子以后只要把睡懒觉的毛病改了,训练的时候再上点心,一定能有出息。” 对方眨了眨眼,一脸呆滞:“哈?” “不说这个了,大叔有一招能让你早些离开这儿的诀窍。” 摩尔修士呵呵一笑,压低声音问道:“想不想听?” “想听!” “那就是......” 摩尔瞥了一眼不远处前往地下的钢铁活板门,对支棱着耳朵的后辈正色道:“少听、少说、少看、少问!你的职责就是每天守在这里,偶尔去,是奇怪还是可疑,都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别关注、别在意、别